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夙愿还待立在两人分别的城头。 那片猩红来得急,去得快,竟是没让她反应过来。 一路的焦急与不耐似乎在他走后便沉寂下来。她现在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萧墙、心魔,什么书生、奕蕖全都散开,心里眼里只剩下一片“红”。 “是你又在作乱了吧” 她自言自语,失魂落魄。 两人回来时便已是下午时分,现今两个时辰已过,落霞布满城头,留下一地昏黄。路上商贩收了摊,挑货郎横冲直撞赶着回去吃完饭。 一不小心,夙愿便被那货郎扁担挑了下,撞到了旁人。 “不好意思。” 她狼狈道歉,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小天师” “什么小不小的,你这女道士好无理,竟敢直视天师!” 往日的半大孩童早已长成风华少年,如今确实和“小”字挂不上关系。 “青竹,不得无理!” 少年瞥了眼自己张牙舞爪的道童,出声呵斥道。 看来这些年不仅长了个儿,礼数也长了许多。 夙愿点点头便当打个招呼,不愿多做停留,抖抖衣衫准备离开。 步子迈出,衣角却被人逮了住。 “怎生,今日我身上又有狐臭” 她没心思和他胡闹,便直接开口道。 看到少年一脸不可置信,她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你是当年的吴夫人!” 她斜了少年一眼,把衣袍扯了回来,大步跨前离开。 却听背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算完了?要知道如若当年她真的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吴家少夫人”,他那句“狐臭”便能使得她被夫家厌弃,最终成为“下堂妇”。 … 找了以前在京城的院子住了进去。 连续赶了几日路,夙愿身心疲备,晚上便早早歇下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三百年前被师父太乙捡上太乙观,她从未梦见过过去。 今晚,她竟然梦到了三百年前在人间时的场景。 梦里也如这日一般,夏日炙阳挂于城头,一个手执玉萧的鲜衣少年坐于城头,笛声婉转悠扬,传诵千里。 “筱孜,我的笛声好听吗?” 少年俏笑偏首,一脸明媚。 那张明媚的脸,竟和今日的小天师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