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搬走了啊?那以后想你怎么办?”段汤汤拽着半夏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 “等到下次除妖秘密队行动的时候,我们肯定就见到了,很快的” “那倒是,我们除妖的频率还是蛮快的” “也该回去复命了,不过仗着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在这里赖了几个月” “快回去找你的傻兄弟狱神叙叙旧吧,他现在心里肯定忐忑的不行”易鹤之挑了挑眉,和溪隐会心的一笑。 “水神,私动凡心,与其两情相悦,触犯天条,冰刑千年。现。刑期已到,命其饮忘情水后,继任水神之职” “臣,接天令” “水神受刑之时,怎不见你的徒弟半夏呢?如今你刑期到了,她又冒了出来,这……”说话的是东海龙王,素来与西海相对,狱神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溪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半夏,你自己说” 半夏看了看溪隐的眼睛,想起那日师父交代的话,“我因师父受刑,心中不快,便避世而居,修炼术法去了” “哦?可我听说,水神冰刑的湖底,可有人陪了他一千年啊,当初水神斩断了无名指的红线,令其私动凡心者一直没有寻到,怕不就是这人吧。而你又消失了千年,这是不是很巧呢?” 半夏听的一头雾水,想起师父交代的话自己还没有说完,便继续说下去“我已在凡间成亲,嫁做人妇”此话一出,东海龙王便吃了鳖,“话可不是凭你一己之词,你敢不敢让月老来验一验你的红线?” 半夏手心出了汗,紧张的看向溪隐,而他却悠悠的开了口“验吧” 月老一脸不情愿的施法,半夏左手无名指缓缓生出一条红线,红线慢慢的延伸,一人的脸显现在雾中,渐渐变的清晰。 “验到了,这人叫白衣,司命星君的命簿上肯定有记载,不信你就去看看,我这老头子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不管了不管了” 东海龙王又不信邪的拿来命簿看,确实有此人的命格,于是只好作罢。 “外甥女,不是我说,你这成婚了,也不通知叔叔我去吃喜酒。” “正因此事,今日众仙皆在,我正好宣布,西海六公主半夏,私自下凡,不施云雨,将为师之言弃之不理,私自成婚,虽龙族成婚之事不需按天庭之法,但究其不行我交代行云布雨之事,判其剔除雨仙之职,今后不再是我水神的徒弟。而今后,水神一门不再收徒。” 半夏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完这些话,犹如五雷轰顶。自己只不过是不听师父的,没回龙宫,只是在湖底陪了他而已,为何要将自己赶出师门? “师父,你……”话还没说完,溪隐便将她腰间的玉佩取走,唤出瀧灵剑一剑劈半。 “毕竟师徒一场,授你之法我不会收回,自此,你我再无联系。寻你的夫君,好好当你的西海六公主吧” 溪隐一脸冷漠的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半夏突然冲过去跪下,死死拽着溪隐的衣摆。 “师父,我错了,夏儿错了,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我一定听,您别吓我了,我知道错了” “松开” “师父……” “我说,松开”半夏抬头看向溪隐的眼睛,他的眼神从没这么冰冷的看过自己,他一向对别人冷淡,可从没这么对过自己。 “师父” “你若再不松开,今后我不会再见你”溪隐瞥着跪在地上的半夏,将撕心裂肺的疼痛全部藏在心底,眼里只留有无尽的冰冷,看的半夏发寒。 他重重拂去衣摆上的手,大步向前离开,留给半夏最后一眼的,是一个轻蔑的笑。 半夏也笑了笑,唤出自己的瀧清剑,一剑斩断左手无名指上的红线,亦如师父那年斩断他的一般。 月老紧忙上前接住晕过去的半夏,斩情丝的痛胜过所有皮肉之苦,剜肤噬骨,灼人魂魄。 半夏昏过去前想,这样痛,师父为何要斩断那红线,而红线那端之人,又是多么幸福。 诛仙台边,狱神递给水神一壶酒。 “此时,你应在月老的忘情崖才是” “月老现在不敢见我” “为何?” “我交代他的事他没有办好” “哦?” “当初我受罚之前,曾拜托他将忘情水偷偷给夏儿喝掉,可她却还是在那儿呆了一千年”溪隐拿着那仅剩的半块玉佩,方才慌乱中,狱神只来得及捡起半块。 “这是你们的宿命,即便她斩断了红线,又如何?你斩断的红线不还是长了回来” “我希望她平安喜乐,仅此而已” “可你方才看她斩断红线生不如死之时,你觉得她快乐吗?” 溪隐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身体浑然一震。半晌,却又摇头笑了笑. “我们没得选,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便不能成神,她不成神,我们便永远不能在一起。” 狱神重重的叹了口气,看身旁自己的好兄弟溪隐,捂着心口,隐忍着额头暴起的青筋,将泪和着酒一起喝下。 段汤汤捧着电脑,斜倚在床上,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 “该不会是水神又生气了吧,这雨可是下了好几天了。哎,问问半夏” 段汤汤看着赖在自己家就是不回龙宫的半夏,她的眼睛哭的已经肿成了个桃子,而窗外的雨也没有停的迹象。她可没想到自己一通电话请来个这么能哭的主。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啊?你一直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啊” 那人不听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哭。 “你再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我就把所有人叫来,抬你回西海啦?” 那人还是不回答。段汤汤只好在除妖秘密队的微信群里发送七级警报。不到半小时,所有人都来了,沈云霖拽着正在教自己术法的碧露,穆安时拽着正在办公室签合同的易鹤之,疾风自己一个人,不开心的撅着嘴。 “她怎么了?我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疾风丧个脸,感觉眼前的仙女一哭,自己心都跟着疼,谁忍心伤害这么美的女孩子,简直不是人! “不知道,三天了,一直不说话,不吃饭也不喝水,就是哭。我怕这样下去,她的眼睛会瞎掉的”段汤汤一手拿着冰块给半夏敷眼睛,一手拿纸抽给她擦眼泪。 “好办”易鹤之将手在半夏的额头轻轻一点,她便沉沉的睡去。 “哇,早说啊,昏睡诀我也会啊”疾风直跳脚。 易鹤之没回答,手向半夏的头顶一提,一团仿佛白色的虚无的光亮被他提了出来,而光亮慢慢打开,随即像放映电影一样,缓缓的播放半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