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沉睡许久的人,终于发出哝哝的□□声。 “醒了。”李画约温柔的望着她。 “臣妾睡了很长时间,好像听到了什么?是歌声吗?”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眼,便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没什么。”李画约忙将她拉回,抱在怀中,宠溺地说道;“没有歌声,是…风。” “风?”女子疑惑的看着他英俊白质的脸,一时失神。 “云儿,你睡了很久了,陪朕说说话吧!”他像个孩子一样,将头靠在她雪白的脖劲处,那挽起地青发挠得她痒痒的,“扑哧”一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皇上,臣妾很痒。” “是吗?有多痒呢?”他忽地抬头,像个邪恶的小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淌着温柔笑意。 “皇上?”她不满地嘀咕一声,将目光瞥向旁出。 “好了,好了。”李画约不舍地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瞧着她把整碗水喝尽,他才放下心来。 八年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格外爱这个未出世的小东西,云儿体弱多病,能怀上这个孩子,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趴在云儿身上,他想听听小东西又在里面干什么,“他睡了吗?” “昨天晚上翻腾了一宿,现在因该睡了。”抚摸着腹中的胎儿,云儿不满地埋怨道;“怕是晚上又要折磨臣妾了,都怪皇上。” “是该怪朕。”他挠了挠头,笑了笑。 “臣妾可记得与皇上的约定。”定了定神,云儿说道。 “什么?”“孩子一出生,皇上可要献上贵重的礼物。”她揶揄地望他。 “恩….这个。”李画约为难得瞧着她,“你怎么还记得啊!朕…当时…只是…那个。” “皇上可是九五至尊,又是在臣妾的宴辰上赌的约定,可不能耍赖。”捧起他的脸颊,她直直地看着他,“皇上对云儿的约定,不算数吗?” “算。” “真的。” “恩。”美人面前,李画约失了三分魂魄,只觉头昏脑胀顿时肯定地应允,却不知弹古筝是他这辈子最厌烦的事情,自从,半年前,突发奇想以筝祝乐,他就恨上这个乐器,小小一寸木板,跟着师傅学了三月,也未学会,倒是旁听的子源精通了,这大大折损了一个帝王的自尊心,今日未想,她又将此事拿出,心中不禁一阵郁闷。 云儿笑了一声,温柔地躺在他怀中,撒娇道;“皇上。”那柔软娇媚的声音,顿时又将他的魂吸去七分,他有些不自控地抱着她,摩挲着她如水的脸颊,一时失魂,缓缓低下头他想要亲吻那张通红的嘴唇。 云儿情不自禁的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身躯,虽然他们已经成婚八年,可每一次的肌肤相亲,她都像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一样。 他的唇有些冰凉,轻触的那一霎那,她浑身一阵悸动,也许是许久未被他轻触,她主动地弓起身贪婪地攫取属于他的气息,每一寸,都要留下她的味道。 是她的….味道。 “呃!”突然,李画约痛苦地皱眉,双手紧紧捂着心口,冷汗涔涔从额头滚落。 “皇上。”云儿大惊,潮云未落地脸上露出惊慌,“怎么了?皇上,快…宣太医。”忙掀起车帘,她便要对着外面的人喊道。 “不用。”李画约忙扯住她的手,痛苦地苦笑一声,“若让太医知道朕不能与你做亲热之事,岂不让人耻笑。” “皇上。”她羞怒地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臣妾…若你真有事,我怎么办?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朕…”李画约一怔,他从未听过她说这样的话,以前她从不用我,而今,那脱口而出的话语,是他盼望已久地,他竟不知他的云儿那么关心他。 “自从向木槿山出发,皇上便有些奇怪,臣妾虽然从不问,但不代表臣妾没有察觉,毕竟八年夫妻,皇上心中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臣妾的。”握住他的手,云儿眼中恢复以往的镇定,“国家大事已经让皇上心力交瘁,为何?为何还要来木槿山?” 反手握住她温暖的手,李画约淡淡道;“这里有云儿年轻时的梦,亦有朕年轻时的梦。” “梦?”云儿嗤笑,“我已经不记得了。” “可我记得。”笃定地望着她,李画约继续道;“你曾对我过,你爱这里,爱这里开得漫山遍野的木槿花,爱这里烟雾缭绕的悠悠深谷,更爱关心爱护你的村民,云儿,你曾经那么善良,那么…喜欢山林,可这些,在深宫高大的城墙内都看不到,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中感受不到,朕只是想…想让你…” “皇上是觉得臣妾变了。”云儿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中含着从未有过的落寞,“以前的云儿已经死了,皇上再也不要提了。” “你…”李画约一时语呃。 “皇上,臣妾累了。”打断他的话,她便转过身,独自睡去。 “你…朕的话还没说完呢。” “臣妾累了,”背对着他,云儿不悦地回道。 “弦云?”李画约低吼了一声,往常,只要他连名带姓一起叫她,就代表他真的生气了,可是这次,她没有任何转身的意思,反而冷冷道;“孩子也累了。” “好好…好,弦云,朕真是将你宠上天了,”李画约咬着牙齿,心中怒火冲天,想他堂堂九五之尊,每次都被一女人压在脚下,这成何体统,“停车!停车!!!” 他愤怒地向车外吼去,直到外面的子源赔笑着上前问道;“皇上,马上就要到了,若是现在停车,恐怕天黑了路不好走,还是…”吞咽了一口吐沫,子源瞧见他越发阴冷的眼神,不敢在言语,只是命令车队停下。 后面随行的将军们都面面相觑,不懂皇上为何突然停车,只见,他突然从马车内跃出,扫视他们一周,冷冷道;“就在这里扎营。” “可是,皇上。”子源还想要说些什么,又被那犀利地眼神打了回去。 “我估计皇上又与娘娘吵架了。”齐逢低声对旁边地将领说道,“这表情,八成是。” “别说了!”子源怒斥地瞪向他,这个不懂明哲保身的齐大将军,真不是个省油地灯,迟早有一天会人头落地。 皇上踏步走在秋叶落满地的山林,没有任何言语,众人也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冷傲地皇上终于说道;“齐逢。” “臣在”齐逢一惊,忙跳下马鞠躬道。 “去河里给朕抓条大鱼。” “皇…”他有些诧异,瞧向不远处地湖波,颇为为难。 “去。” “启禀皇上,没…没…有鱼竿。”结巴了半晌,他忽然想到这个理由。 “噗!!”后面的将领门忍不住大笑,有些幸灾乐祸,齐逢心中将一干人骂了十多遍,不见起效,只能等待皇上发发慈悲之心。 这么冷地天气,湖面就差结冰了。 “若不去,便要鞭笞百丈,你可愿意?”李画约心情越发烦躁,一挥手道;“朕,只说一便,你若..” 话语未完,只听“噗通”一声,齐逢纵深跳向湖水中,众人又一阵大笑。 瞧到此,李画约也不禁轻笑起来。 “皇上。”过了许久,一旁的子源轻声问道;“真要在此处扎营?” “你说呢?”瞥了他一眼,他有些不悦。 “可皇后娘娘?” “不用管她。”负手而立,他烦躁地向不远处走去。 “还不快跟上。”子源叹息一声,见皇上走得远了,忙踢向一旁走神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