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起来说起来说!”孝承帝有些头疼,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
林穆儿听这话,也慢慢的止住眼泪,颤悠悠的爬了起来,这地毯虽是厚厚的,跪在上面并不吃痛,但皇上既然让起来,自己何苦要自讨苦吃硬跪着呢?
“回禀皇上,昨儿个,王府里几个庄子上的老管事说要告老还乡,本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可是这秋收在即,他们突然这一走,王府的几百亩收成可就遭殃了!臣妾实在是没法子了!”林穆儿一边抽抽噎噎的哭着,一边捡着重点禀告。
“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老还乡?即便老管事走了,庄子上不是还有佃户们吗?由他们来收成不就行了?”孝承帝有些好笑,这种小事还要专门进宫禀告?
林穆儿擦着泪,继续说道:“皇上有所不知,这些佃户原本也是这些老管事的本家,老管家一走,他们也都跟着走了,所以...”
“一起走?”孝承帝皱着眉头有些不解,“怎么?这都忙了一年了,收成都不要就走了?”这些佃户种着王府的地,收成之后,是有一两成归自己所有的,如今这一走,可是什么都捞不着,白忙活一年。
“这...庄子上回话,就说了一起走,昨儿个福爷还特地去庄子上劝了劝,竟没有一个愿意留下来秋收的!”林穆儿故意说的含糊,但无论谁都能看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这是为何?”果不其然,孝承帝追问。
林穆儿咬着嘴唇,内心像是在纠结,迟迟不愿开口。
“有什么就说出来!万事有朕做主!”看出了林穆儿的迟疑,孝承帝提高了嗓音,略带压迫的说道。
“皇上!”林穆儿略带惶恐的又跪了下去,这才带着哭腔一股脑的说道:“臣妾不敢隐瞒,自从臣妾接受府里的中馈,就发现虽然都是些良田,但所有的收入就只够庄子上自己的开销,府里竟一分钱也收不回来,遇到灾年,府里竟还要贴些银子过去。臣妾想着,以往怕是王爷常不在京中,中馈之事怕也是不甚清楚,便都不与他们计较了,可如今,府里的一切开支都要仰仗着这些庄子的收成,臣妾想着精打细算些,怕是,怕是惹恼了这些管事,所以竟然也不顾收成,都要回乡去了!”林穆儿说完,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孝承帝沉吟了片刻,说道:“既是良田,就没有往里贴钱的道理,老十一开府立衙也算时日不浅,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怎的会任由这群狗东西吃里扒外!”
见孝承帝隐隐动了气,林穆儿有些紧张,但仍旧捏着帕子壮着胆说道:“听府里的管事说,说...”
“说什么!”孝承帝有些恼了。
林穆儿一
咬牙,跪趴在地上,闭着眼睛说道:“说是皇上赏的,不可太过计较!”
“什么!混账东西!”孝承帝大怒,“啪”地一声,是茶盏破碎的清脆声!
“皇上恕罪!皇上息怒!”虽是预料到了孝承帝的怒火,但真正面对天子之怒的时候,林穆儿还是忍不住的冷汗直冒,天子威仪,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林穆儿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孝承帝这会真是气到极点:真是没想到,自己赏的奴才竟然会欺主到这份上,要让堂堂晋王妃来自己面前讨个说法!这这晋王妃哪里是要自己给她做主啊,这明明就是控诉自己用人不明,让下人们为虎作伥!孝承帝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整张脸都感觉火辣辣的!
“好好,好得很!”孝承帝一连说了几个好,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
“哎哟,皇上哎,您可要当心身体啊,御医可说了,您身子这几日欠安,可万万不能动气啊!”一旁的成大总管尖细着嗓子絮絮叨叨着。
林穆儿趴在地上撇撇嘴,这大总管是说给自己听呢!开玩笑,皇上若是不生气,自己这出戏还怎么唱啊?但不管怎样,自己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的:“皇上息怒,若是因为这事伤了龙体,臣妾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这会的孝承帝哪能理会到林穆儿的请罪,这会正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顺气的时候呢!
“哎哟,我的万岁爷哎!你可消消气,消消气!犯不着跟一群不要命的狗奴才生气啊!”成大总管也急的直帮孝承帝拍背顺气,不住地劝慰着。
“晋王妃娘娘,还得劳驾您端杯茶水来!得给皇上润润嗓子才行啊!”皇上的茶盏刚才已经摔了,这会只能重新去端一杯,成大总管忙着给皇上顺气,腾不出手来,这御书房又没有其他人在,成大总管没办法,只好对着还跪趴在地上的林穆儿说道。
林穆儿愣了下,忙不迭的起身答应着:“哦哦,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