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升无语,“门外说的那些。” 顾景德先反应过来,看着顾景升,脸带谄媚地笑道:“三哥放心,搞定三嫂这件事包给我们了。” “嗯。”顾景升轻嗯了一声,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 除了旁听的十四,被教学的顾景升,顾景礼和顾景德开始了泡妞的授课解惑。 “三哥,我们对三嫂的理解太少了。”两人也是无米不成炊啊。 顾景升想起宁瑶,脸色晕着一层淡淡地柔和,这种柔和是此前老五和老六不曾看到过的。 “很特别。”他柔声说着。 “如何特别?”老五也跟着放轻了声音。 顾景升想了想,随即说道:“她不喜胭脂水粉。” “嗯。”两人点头。 “应该也不喜那些诗词歌画。” “应是。”两人答着。 “她对医学研究颇深,说出的话,有时候我竟都不懂。” “三嫂厉害。”两人附和。 “她喜验尸,会剖解尸体,对死去的人有极大的兴趣。”顾景升在宁瑶上次解剖的时候,看见过宁瑶对着尸体那灼灼的目光。 “嗯,挺好。”两人说着。 “啊,不对,三哥,你说三嫂喜欢什么?”两人满脸惊讶,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事一般。 “喜欢验尸。”顾景升又说了一遍。 顾景礼和顾景德这次是真的惊得下巴脱臼了,真真是脱臼了,合都合不上。 两人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一般看着顾景升。 良久了之后,顾景礼含着口水,模糊地说道:“三哥,你,口味真重。” 顾景升一记刀眼扫过,两人瞬时一敛,均知自己开谁的玩笑,以后都不能开三嫂的玩笑,更一点不是都不能说。 两人正了正色,先不管那宁瑶别具一格的兴趣,女人,总是都有共性的。 他们说得起劲,顾景升坐在太师椅上一脸正色,可心下,却是暗暗记下了两人所说。 送走了两人,顾景升房间重回安静。 他坐在太师椅上揣摩着刚刚两人说的那些话,冷淡的脸上硬是撒上了点点柔和。 …… 宁瑶慢慢踱步至宁王所在的书房。 书房暗色的木门禁闭,透露着庄重和难以侵犯。 宁瑶伫立在门前,久久不想去敲门。 也不是说害怕什么的,只是她听小蝶说起这身体之前的事情,对宁王,或许,是带着恨和厌恶的。 “瑶儿吗?” 她没进去,反倒是宁王的声音先从里面传来出来。 宁瑶蹙了蹙眉,沉声称是。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宁瑶让小蝶在门外候着,她紧了紧拳头,推开那扇木门,朝里面走去,反手便将门一并关上。 “不知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宁瑶行礼之后,问道。 “父亲”那两字,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番,这才喊出口。 宁王深深地看了宁瑶一眼,父女两面对面,却犹如隔了万重山一般。 宁王也不是来赎罪的,之前做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能如何。 如此想着,他的语气也不甚好,“为父只问你一个问题,瑶儿是如何认识景王爷的?” 他说着,眼神不曾从宁瑶的脸上挪开,只为看她的表情。 宁瑶错愕,怎么都没想到宁王所问的是这件事,同时心里也存了疑问,为何宁王会问这个。 “定不是瑶儿自己去认识的吧?”宁王微眯着眼睛,似要把宁瑶看穿。 宁瑶皱起眉头,“是不是瑶儿自己认识的,这无关父亲的事情吧。” 她有点生气,生气宁王的态度,更生气宁王对自己所有的设想,如此下贱的设想。 宁王没料到宁瑶会这样说,浑身气势冷冽起来。 宁瑶知道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不然她早已被掀出门外。 “说,景王的目的为何?” “目的?”宁瑶沉声重复了遍,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仰头看着宁王,眼神清亮,“如若我说没有,父亲信吗?”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美得倾国倾城的女儿,忽然想起她的母亲,那个他从妓院带回来的女子。 也是那般的美丽,只是少了宁瑶的清新纯良,多了抹妖娆。 两个又是那么的像,如此倔强,丝毫不会服软。 一个宁愿死,一个从不曾踏出小院一步。 他收起脑海的回忆,聚焦在宁瑶的脸上,沉声道:“不信,你待如何?” “哈哈哈。”宁瑶移开视线,笑了起来,“既然不信,还问我作甚。” “宁瑶,你以为为父不敢杀了你吗?”宁王额上的青筋,暴露他此刻快要压不下的怒火。 宁瑶却是无所畏惧,“父亲杀了我,不是更加不知道景王的目的,还因此与景王交恶,岂不是一招败棋。” 宁王直直盯着宁瑶,没有回答。 宁瑶倒是不客气,继续说道:“景王目的如何,父亲何不亲自去问。” “既然笃定我是不要脸的攀上景王,您又害怕什么?” “父亲,瑶儿可没兴趣管您到底做了什么?” “至于景王他有没有兴趣,想来瑶儿这边……”说到这里,宁瑶顿了顿,浅笑着看向宁王,“父亲可明白?” 宁王怎么会不明白。 宁瑶摆明了说自己现在不想知道,景王爷不会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 若是他逼得紧了,自己想不想知道另外,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景王知道。 “如此便好。”宁王咬牙切齿,这次和宁瑶的对话,他败了,还是惨败。 本想着自己女儿足不出户,自己稍稍施压,任由哪个闭门不出的女子,定也发抖着说出来。 没想到…… 他冷冷看着宁瑶,“希望瑶儿记住自己所说的话。” 宁瑶欠身行了礼,“父亲定要放心。” 说完,她立马转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门把上,用力往外一推。 温暖的阳光带着秋天稍显冷涩的风铺面袭来,宁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反手关好门,大步离开。 小蝶紧跟着在宁瑶身后,她没有去问什么,宁瑶快步走着,她快步跟着。 梨春院小院。 “呼,太吓人了。”宁瑶抚着胸口,想到刚刚宁王腾起的威压,她没倒下简直是这几年阎王爷保佑。 为啥是阎王爷,宁瑶自己说,每次她都送尸体离开,省了阎王多少事情。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蝶给宁瑶倒了杯水递过去,眨巴着眼睛问道。 宁瑶拿起杯子猛地一灌,待水咽下去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好啦,现在也没事了,不必担心。” 她看小蝶神色担忧,拍了拍她的手说道。 小蝶点了点头,如果小姐都不能解决的话,那告诉自己,也确实没用。小姐说没事就好,没事便是没事了。 她想着,心里也放开,脸上微微带着笑。 “小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姐的禁足令取消了。”小蝶高兴地说着。 “真的?”宁瑶惊讶。 “对呀。”小蝶拿起水壶,又给宁瑶添了水,说道:“昨天我还怕小姐您进不来,想去找宁四说说。” “他就告诉我这件事了,好像是王爷说的。” “王爷?” 小蝶点头,“宁四也没说得很清楚,我顾着高兴也没多问。” 宁瑶虽有狐疑,但比起能自由出入,这点疑惑也就烟消云散了。 翌日。 宁瑶想着能出去游玩,早早就催着小蝶赶紧。 小蝶无奈地笑了笑,加紧了梳洗的速度。 不到一刻钟,宁瑶竖着半髻,插着一个简单的步摇,一身淡黄色长裙,带着灿烂笑意走了出来。 “小蝶快点,不然我不等你了。” “小姐,我来了。”小蝶喘着气,小跑着出来。 她一早上马不停蹄地端水,奉膳,梳头等等,这不,刚把梳头的东西放好,宁瑶就在门外喊。 “小姐,不带绵绵出去了吗?” “绵绵还在睡觉,有奶妈在,我们先出去一趟再说。”宁瑶说着,已经带着小蝶走出院落了。 不消一会,两人出现在热闹的早市中。 长亭的早市,可谓远近闻名。 无关乎长亭是不是东莱国的都城,单单早市上的那些小吃,就琳琅满目,让人欲罢不能。 道路两旁,不是商店就是摊贩。 相较之商店如此早开门的很少,早市,被摊贩所称霸。 冒着热气的蒸笼里面,圆滚滚的白面馒头包子,散发着面粉特有的香气。 云吞也不甘落后,滚滚沸着的汤水,云吞的皎洁晶莹让人神往。 还有豆腐脑,还有面条,还有油条麻球,都是早市上大家所喜欢的。 宁瑶早上故意吃得很少,就是为了来早市上过过嘴瘾。 她好久没吃这些东西了,除了那天和顾景升吃了云吞,天天都是府里那些简单的饭菜,太容易腻了。 “小蝶,小蝶,我们吃这个。”说着,宁瑶已经拿过老板包好的两个大包子。 白胖的包子冒着热气,宁瑶捧着装包子的油纸袋,眼睛又看向了别处。 “小蝶小蝶,这个这个。” 她说着,吩咐老板装上两颗麻球给她。 小蝶跟在后面,只有付钱的份,能抱怨都赶不上宁瑶的脚步。 终于一圈下来,宁瑶手上已经拿了5种小吃,她招呼着后脚哼哧着才跟上的小蝶,在豆浆摊上坐下。 宁瑶要了两杯豆浆,随手拿起自己买的一个烧饼,对着小蝶说道:“小蝶,吃,别客气。” 小蝶看着满满一桌的早膳,她有点怀疑,自己每天那一小碗粥,是不是将宁瑶给饿惨了。 “哟,这小娘子长得真标志。” 两人安静地吃着东西,忽然,宁瑶就看见一双脚停在自己的桌边,上面一副公鸭嗓音猥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