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正月里,过了卯时,街上行人已稀。
毛豆叫恶奴扇了一耳光,脸肿得馒头高,傍晚边便是有客儿也迎不了。
娘亲在柜面儿上划拉算盘珠子,没费多少工夫便把今日的账结算清楚了。
想着晚上也没生意,顾东篱打算早些上板儿归家——
她跑去灶房同包诚一说,老爹自是首肯。
他熬着猪板油,用木勺子一层层刮着锅底,储存到一边的油罐里头,然后抬头道:
“就好、就好啦,这些油板不熬出油也浪费了,虽不似麻油能点灯,不过面汤里下一豆粒,提味儿!”
顾东篱感慨,老爹既已有熬油的意识,却一叶障目,如若再尝试一番,便可知炒菜用油,比羹煮勾芡的汤汤水水美味的多。
她撸起袖子,帮着他一起收拾灶台,用炊帚把锅刷干净,拿抹布将灶台细细擦了一遍。
规整好了,取了一方巾帕擦手,顾东篱推着包诚往外走去:
“爹,咱们快去问问娘亲,今日进账几何,可有赚头儿!”
“诶哟,这才做了晌午饭口的生意,正月里人又少,能进账多少,左右一百文顶天了!”
包诚憨笑着,也不吃心,觉得一日有个百文进账,也觉得十分满足了。
到了铺子堂中,毛豆已经上了门板,顾氏也数好了铜板,用红绳串成了串,一百个为一串,打眼看去,竟然有三串有余。
顾东篱扑了上去,乐道:“娘,这里多少钱呐?”
顾氏笑了笑:“三百二十文”!
听了这话儿,包诚也傻眼了,竟有三百文这么多?
顾东篱照着五成的成本去头掐尾一算,一顿饭口能挣一百五十文,等出了正月,生意还会好一些,再算上晚饭,一日挣个三四百文不成问题!
这么攒上两月,有了存银,她肚子里那些挣钱的法子,才能慢慢实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