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凌希站在听雨斋内,她左右遥望许久,可就是没看到银杏,这倒是奇了怪了,平日里银杏一早就会在她眼前乱晃荡了,可今天不仅是银杏,好像听雨斋里的丫鬟也少了很多,连偌大的听雨斋也寂静许多,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都去看热闹了?
凌希不由得笑了,现在平远侯府还能有什么大事发生,能比她被退婚这种事还大吗,还能有什么热闹让人看得,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了,她走进屋内,拿起桌上还没有绣完的绣品,她是得好好研究自己的绣工了,不然等到叶慕之回来后,她就来不及给自己做嫁衣了,想到这凌希的脸上又挂上了甜蜜的笑容。
“小姐,今天端王来侯府了。丫鬟们都去偷偷瞧这位风流王爷,前厅可热闹了。”凌希正认真地绣花,银杏小跑进了屋内。
“原来你也犯花痴了,一大早也去偷窥这位风流王爷了?”
凌希故意打趣着银杏,在凌希印象中,好像端王与平远侯府没有多大交集,安国侯府也没听说跟这位年轻的王爷有交往。据说端王向弘锡是个纨绔王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是不学无术,不过因为与仁睿帝向弘宣一起长大,他们感情很深厚,向弘宣一登基就封他为王爷不说,还将特意在邑城,给他建了个豪华王府,又赏赐了无数金银玉器,他算是如今东俞国最得圣宠的王爷了。
“听门房说,昨天端王府就送来拜帖,今天一大早端王就登门拜访了,好像是与选后妃一事有关。”银杏没有因为凌希的话面红耳赤,反倒有些一本正经地说起来。
凌希的心咯噔一下,现在是邑城选后妃最敏感的时期,最得圣意的端王上门拜访平远侯府这是何意?凌希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绣品,她的眉头稍稍皱起。
“最近邑城有没有什么传闻?”
银杏悄悄地走近凌希身旁,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邑城里都在传,陛下好像看中了平远侯府,新后怕是要出在咱们府上了。”
忽然一道血痕浸染到雪白的绸缎绣面上,不知不觉中,凌希的手指被针扎破,凌希居然毫无知觉,任那一滴滴鲜血染红了绣面。
“小姐,你别这么失魂落魄,说不定端王就只是来看望侯爷的。”银杏赶紧将凌希手上的绣面拿走,她将凌希的手指放在口中,过了一会,才用丝帕包裹好。
“走,我们也去前厅看看去。”说完凌希大步就走出听雨斋。
凌希轻手轻脚地踏入了前厅的后堂中,她猫着腰,在后堂的一角,轻轻地掀起后堂与前厅通道帘布的一角,她看到凌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月牙白色的蟒袍男子,估计这人就是端王向弘锡,看这模样向弘锡长得还不错,要不是有个
风流名声在外,咋一看倒也有几分谦谦公子的模样。
不过他那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居然在衣领与袖口处,绣着几缕蔷薇花茎,这些花茎蜿蜒交错在一起,倒显得有几分勾勾搭搭,轻浮之感。
忽然凌希身后的银杏有些稍稍用劲地在拉着凌希的衣角,虽然银杏的动作不大,但要是万一让人知道她们在后堂偷窥,这就是失了礼数,肯定就得被打发回后院,向弘锡来干什么,她也就不得而知了。凌希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瞪了银杏一眼,可她却看到凌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了后堂之中,凌曼看到凌希后也有些吃惊,很显然她也是听说端王上门,来看看究竟的吧。
“二姐姐,真是事事都那么积极。”凌曼有些揶揄地说道。
凌希知道,凌曼怕是也听到了传闻,不是担心她成了皇后,就是在期许自己进宫,她现在说这样的话,也就是故意讥讽自己。凌希才没有功夫跟凌曼较劲,可要是她这个不长脑的妹妹,没有眼力劲非得在后堂搅闹起来,那就不是丢人的事了,谁也别想知道端王到底来干什么。
“三妹妹何必在这拿话伤我呢?你我同时出现在这,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要是闹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出来,端王是什么人呀?我倒无所谓,名声早就坏了,倒是三妹妹,你的后宫梦就得断送了。”凌希小声地对凌曼说道,她就不信了,凌曼敢拿前途跟自己瞎闹。
凌曼一时间也吃瘪了,半天不说话。凌希知道自己的话,她那个傻妹妹听进去了,她放心地又有转过身去,继续悄悄地猫着。
凌曼也轻轻地走上前来,她瞪了一眼银杏,银杏知趣地就退出了后堂,她紧挨着凌希的身后,一起向前厅伸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