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便不再过来了。你自己振作些吧。” 胥钦诺坐在独孤誓的对面,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独孤誓抬眼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碗,喉咙动了两动,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有些事情多思无益,活着的人总得活下去,你不必折磨自己。” 胥钦诺看着独孤誓一夜之间消瘦下去的脸,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能够理解他的心痛。可是她不能去宽慰他,理解他。 胥钦诺离开的脚步刚走下第一步台阶,身后的独孤誓却忽然站起,从身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 独孤誓声音沙哑着,从她的头顶传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胥钦诺的肩膀,将她圈在怀里。他们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若是以前,胥钦诺的心会高兴得飞起来,可惜独孤誓的胸膛冷冰冰的,双臂勒得她的肩膀很痛,原来,他的怀抱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我知道,我不能奢求你的原谅。可是,我还是想对你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胥钦诺沉默了良久,将手轻轻附上独孤誓的手臂,浅浅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然后将他的手拿开,回过头,望着他:“独孤誓,这么多年来,我总是仰望着你,喜欢着你。因为我的喜欢,也给你带来了负担。以后,我们不做朋友,也不做仇人吧。” 独孤誓呆呆地立在那里,好久也不动。 刚刚那一幕,也恰好撞进风雨兼程赶回来的涂钦宇飞眼里,涂钦宇飞这时也立在自己院子里不动。 独孤岳卓死了,胥钦诺心里虽不平,但别无他法,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乏力地趴在窗前,也望着那月亮不动。 在这城里,三个不同心思的人此刻都同时望着天上那轮皎白的明月在伤心,在思考,在发呆。 在冬日的长夜里,只有胥钦诺一人在后半夜里,枕着肩膀睡去了。 清晨,胥钦诺正揉着自己发麻的手臂,采儿便拿进来了早饭和涂钦宇飞的信。 “锦心已入宫,你可心安了。”短短的几个字之外,再无其他言语。胥钦诺这时才想起来, 她已有两日没有收到涂钦宇飞的信了。昨日他就应该回城了,上一封信里,他不是邀她见面吗,怎么就这几个字就完了? 难道涂钦宇飞受伤了? 胥钦诺也顾不上吃早饭,穿了外衣就往外跑。骑着马一路飞奔到他家。 “涂钦宇飞,开门啊。” 胥钦诺用力地敲着大门,很快便有下人来开了门。 “涂钦宇飞呢?” “少爷在房间里呢。” “他怎么样?” “呃,这个......”开门的人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作答,什么叫作他怎么样? “算了,带我去见他。”胥钦诺干脆拎着那人进府去。 涂钦宇飞的院子在最里面,拐来拐去走了不少路,不像是住处,倒像是个迷宫。路边上都种着些竹子,这涂钦宇飞的喜好倒是跟她很像。 “少爷,来客人了。” 下人在门外通报完毕,房里冷冷地传来一句:“进来。” 打开门,胥钦诺跟着进去,是涂钦宇飞的书房。 涂钦宇飞见下人口中的客人是胥钦诺,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来:“你怎么来了?”不等她回答,又对通传的人说:“你先下去。” “你没受伤?。” “没有,你听谁说的,我受伤了” “你上次在信中说要见一面,今日在信中又只说锦心入宫的事。我还以为......” “以为我受伤了,所以你是担心我了?” 涂钦宇飞脸上露出笑意,拉着她坐下来。 “毕竟,锦心是我找来的,本该我送她去京城。你若是受伤了,那便是我的错了。” 涂钦宇飞的笑容僵在嘴边:“原来,你担心我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