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誓住在自己的客栈里,胥钦诺去了临近的店铺。是一个布庄。胥家一直做布匹生意。 所有的店铺,前面是铺子,中间是染坊,织布坊,最后面是住的房舍。胥钦诺这样安排,她喜欢走到哪儿都住自己的地方。 大染坊里整日都飘着各种染料的味道,加上这里的气候湿润,不容易散去。就连屋里的门窗都好像是这个味道。 稍加洗漱,家丁就来报有客人到访。来得这么快的客人除了上官海彦还有谁。 一进门,上官海彦就开始喋喋不休,讲这一路上得到的小道消息。他也不知是哪里去收集的这些消息。 “淮南城府衙的张大人,前些天遇刺了。就在你们动身的头一天。” 朝廷命官遇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你如何得知的?” “我在这淮南城里呆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吧。” “消息准确吗?” “人我都已经见过了,躺着还没起来呢。” “凶手呢?” “跑了。当时张大人正在码头查看,刚进码头的船,还没开始卸货,就冲出一个人。要不是我在,啧啧啧。” 上官海彦一边讲一边摇头。想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凶险万分,可从他嘴里讲出来,反而有点让人发笑。 他家是做码头生意的,按理来说,这船上出来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 看来不仅是同舞城,淮南城也不太平。 “还有,三色坊关门了,不过已经关了十几日了。” 对于胥钦诺来说,不知道是不是个好消息。按理来说,能与胥家在生意上一争的,只有三色坊。现在关门了,那便是胥家一家独大了。可突然关张,也太蹊跷了。 三色坊,只染三种布,红、白、蓝。虽然颜色种类少,但是颜色极其鲜艳,加之工艺独特,不易腐烂,染出来的布带有奇香,所以成为很多达官显贵都争相采购之物。 五年前老板突然换掉,现在又突然关张,足实令人诧异。 “而且,你知道三色坊那红色的布是用什么染的吗?” 上官海彦这一问,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血,人血。” “人血?!” “没想到吧,真不知道他们到哪儿去找那么多人血。” 这三色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用人血来染布。那些人竟还把它穿在身上。想到此处,胥钦诺胃里不禁开始翻江倒海。 “这下关了也好。总之不用去祸害人了,一个人身上能放出来多少鲜血啊,这些人为了赚钱,不知道害了多少的人命。” 这上官海彦带来的消息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震惊。这不过才多少时日,一桩桩一件件,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想必接下来,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独孤誓不知去哪里寻人了,从分开后就没有他的消息,去客栈也找不到他。难怪她跟着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一到了这里,她想跟着也跟不了。又不能让上官海彦去帮着找,这下她更加后悔了。 胥钦诺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铺里,看着前来买布的女子。一个个穿着长裙,带着珠花,面颊绯红。 再看看自己呢,日日剑不离手,哪里是个女子。 难怪上官海彦嘲笑她,十九了还一个提亲的人都没有。她大概真是不适合做妻子的人,独孤誓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到淮南来,雨就接连下了好几天。出门不便,不过既然来了,胥钦诺还是先去了城里的几家铺子查账,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这天无意中打听到,三色坊里还有人在进出,便想趁着晚上的时间去探一探。 晚,胥钦诺趁着天黑来到三色坊的门前,大门紧闭着,贴着关张的字样。街上已经没有人,自从张大人遇刺以后,城中管制就森严了许多。 绕到后门,翻墙入内。后面整整齐齐一排染缸,架子上海晾着刚染好的布。即使在如此的黑夜里,也红得鲜艳无比。 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胥钦诺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看来上官海彦说的没错,还真是血。 穿过那些布,是一间房。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正在洗染缸。 胥钦诺停下脚步,盯着那房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那女子见到她,也并不惊奇,只是淡淡地问她是谁,谁派来的。 看她如此平静的样子,胥钦诺想,应该在她翻墙进来开始,这女子就察觉了。江湖之大,武力深厚的人也是不计其数啊。 “没人派我来。我只是想来看看这好好的布庄怎么就不开了。” “不开便不开了,关你何事?” 胥钦诺细瞧着她,人长得极美,准确点来说,应该说是魅惑,细长的黛眉,勾人的红唇,加上一袭红衣,算得上是女人中的绝色。 轻笑一声,胥钦诺答道:“跟我确实没什么相关,不过要是细说起来,这三色坊与我还是有些渊源的。” 话音刚落,那房里又走出来一人。 四十岁左右,画着浓妆,也穿着红衣,体态丰盈。 “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