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我错,我知道我不该。可我也没有办法。” “对,你没有办法,你身不由己。你也根本不该出现。” “有的时候,我也这样想,我不该出现。对不起,我不想再作任何解释,以后会让你明白我。” 说完,涂钦宇飞便大步离去了。 胥钦诺望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深吸口气。那些都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吃食。 可惜她如今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是几块好吃的点心就可以哄住的孩子。 或许九年前她还能相信和他是可以做朋友的人,是可以来安慰她的人,但现在,她只有恨意。 同舞城里,上官家,独孤家,胥家,家族势力相当,生意上也不存在利益关系,老一辈的关系相处融洽,孩子们便是小时候玩在一起的伙伴。 后来涂钦宇飞举家来到同舞城,因其深厚的家底,还做着有朝廷撑腰的生意,顿时名声大噪,一来就成了城里最富裕的人家。那段时间,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皆是关于他家的,他的到来更是改变了原来平静安稳的局面。 可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成了好友。涂钦宇飞虽然待人冷淡,又高傲孤僻,但很有主见,大了胥钦诺几岁,每次闯了祸,总是他善后。 成了朋友以后,几个人便经常玩在一起,读书练剑,甚至是男孩子们讨论如何跟大人学着做生意,她也是要跟着的。 曾经他们是多么亲密的朋友,如今他们便有多疏远。 九年来,她从不能忘掉那些过往。 见到他就像有人在揭她永远了好不了的伤疤。明明都已经在流血不止,却不停手。 当年的事情,每天清晨一睁眼,她便回忆起来。如今,她能忍住不哭。可她忍不住有人来揭她的伤疤。 秋风乍起,吹皱了平静的湖面,也吹动她的衣衫,太阳在大地上余下的光热也一同被吹走。 采儿将衣裳披在她肩上时,胥钦诺才艰难地从过往的悲伤中回过神来。街头的灯笼已经亮起,街上又有了行人。抬眼望去,河里的花灯所剩无几,只几盏灯孤零零地飘在河中。 同采儿一起回了家,爹爹也正好派了人来叫她一起用晚饭。桌上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却食不知味。 “诺儿,爹爹知道你心里难受,他成亲那日,你便不要跟着去了。” 胥钦诺笑着摇头:“不,我去。”虽说是在笑着,但却比哭还难看。 “算了,随你吧。” 胥钦诺思来想去,她总还是想去见一见,究竟是谁能让独孤誓倾心。这个她听都未曾听说过的女子,让她起了好奇心。 况且两家历来的交情和独孤誓曾经相帮的情谊都让她必须得去,她现在是胥家的少主人。 一月之期说到就到,独孤誓这天便要成亲了。 一早上,胥钦诺早早就起床了。她虽不爱梳妆打扮,用不了这么多时辰来准备。她本就生得清素,眉秀眸明,肤白唇红,不着粉黛更为好看。 但第一次自家爹爹早早就派人来催她,想早点过去和独孤家的老爷子叙叙旧。她只好提早起来了。 可一起床,便觉得头昏昏沉沉,没有力气。采儿端着水进门,用冷水洗了脸才觉得好些。 昨晚并未起风,所以没有受凉,也未燃香,说不清是怎么了。只得坐马车在路上边休息,边赶去独孤家。 各家的长辈见到胥钦诺,自是又开始讨论起她的终身大事来。这几家就她一个女儿,她又生得可爱,自小受了不少的偏爱。连独孤老爷子也说,曾经总想选她作儿媳,可惜屋里那小子没什么福气,娶不到她。 胥钦诺心内自嘲,怕是她自己没那个福气罢。见过长辈,她便退到一旁,和其他的女眷一起在外院用茶。 涂钦宇飞也来了,见到她,眼里便闪过一抹不明的深意。但并未和她答话,径直去拜会了长辈们。 胥钦诺也不理会,只管将桌上的点心一点点放进嘴里。 真是个大喜的日子,屋里屋外全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大红的囍字,连府里的丫头都穿得很好看,好看得有点刺眼。 此时来的客人还很少,多是些莺莺燕燕的丫头穿梭其间。人虽少,但屋外一直不停的爆竹声,着实太吵了。胥钦诺本就身体抱恙,听着这声音甚至头都痛起来。 她随着丫头们一起进了内院,想安静一会儿。熟悉中又带着陌生的感觉,她踏进了院子里。 九年了,她已经没进过这个院子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