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文哥才刚刚出事,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无论如何森哥都不应该铤而走险才对,这也是半世琉璃她们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最主要原因。
森哥不是傻子,他本身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人里面出了内鬼,才刚刚把走私文物的生意交给我,如果这个时候接二连三发生意外,他肯定会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抓内鬼上面,这无疑就增加了我暴露的危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得知森哥要走货,我并没有立即把消息上报给半世琉璃,而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毕竟那些文物都在别墅的地下室里,早晚森哥都要让我准备的,等确定了是否包括那尊铜鎏金佛像也不迟。
回到莱城之后,我就把手下都叫到了别墅里。
新跟着我的四个小弟绰号分别叫“老曹”、“三龙”、“德子”和“阿宝”,原来在文哥手下并称为“四大金刚”,各个都是亡命之徒,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我就吩咐他们到海上去踩盘子,目前正值东南沿海的捕鱼期,海上的渔船不知凡几,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鱼目混珠到公海上交易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过老曹等人反馈回来的消息却不太乐观。
拨通了森哥的电话,我说道:“森哥,情况已经摸清楚了,现在海上的风声非常紧,有不少渔政的船在巡逻,但凡是遇到出海的渔船都要上船检查并且核实身份,被发现的风险很大。”
“很正常。”
森哥淡淡道:“上次阿文就是准备到公海上交易才被发现的,看来这是引起条子的重视了。”
“要不……等过了这一阵风头再说?”我建议道。
“等不了了。”
森哥轻叹一口气,说道:“那些外国佬执意要在约定的日期之前拿货,小天啊,咱们做的可都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没有任何约束,靠的就是规矩和信誉,如果不遵守游戏规则,我们失去的可能就是某个外国市场,既然海上走不通,那就交白单吧,正好我带你去见见海关那边的人,以后也方便打交道。”
这些天跟着老曹他们恶补了一下“知识”,我知道“交白单”是走私的黑话,意思是用于买通海关和缉私人员,让其放行的“打点费”,一般情况下都是按次数交钱,数目都是一口价十万。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们是不愿意采用这种方式,不是舍不得这点钱,而是不愿意和那些人打交道。
怎么说呢,按照老曹他们的说法,海关里面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刚正不阿,这种人是无论多少钱和多漂亮的女人都拿不下的,另外一种是有贼心没贼胆,要么是不敢帮我们做事,要么就是在领头的手下喝点汤,干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这样做的好处是天塌
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自己不会出什么大事,而最后一种就让我们“又爱又恨”了。
他们手里有实权,但是却非常贪得无厌,最让人恶心的是不讲义气,只要被纪检的人带去喝茶,保准一股脑的把我们全都抖落出来。
……
……
老实说,我设想过很多和森哥口中海关的人见面的场景,或者是私人别墅里,或者是高档娱乐会所的豪华包间,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麻将桌上。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的豪华客厅内,我摸起一张“四万”,看了看手里的牌,果断的打了一张“三条”出去。
“糊了。”
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把手牌推倒在麻将桌上,笑道:“清一色。”
这个男人姓方,森哥并没有说他的名字,只介绍说是莱城海关的副关长,看上去今年有四十多岁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年纪起码比他小了十多岁,长得很漂亮,身材也非常不错,应该是个被包养的金丝雀。
“方关长,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我推开自己的手牌,一脸懊恼道:“你看看,我这才刚听上牌,早知道我就撤听了。”
其实我是故意这样说的,在来的时候森哥就嘱咐过了,方关长最大的爱好就是打麻将,不管我用什么手段,输是肯定的,但如果明摆着是故意点炮的话,这麻将玩起来就没意思了,所以我不仅要让方关长保持兴致,还要让他赢的尽兴。
好在我当年做包工头的时候为了承包工程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再加上有森哥从旁边暗中协助,总算是没有输的太明显,但即便是如此,算上这把清一色,方关长今晚也有近十万块钱入账了。
似乎是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森哥开口说道:“方关长,我们下周有批货要过海关,你看看能不能方便安排一下?”
“不是我不帮你们。”
方关长摸起了一张麻将牌,并没有着急打出来,而是摩挲在手里微微皱眉道:“你也知道,因为阿文的事情,最近的风声都比较紧,干嘛非要挑这个时候出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