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当时是想和你在广源街北口分开来着。但是我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独孤止水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想到阿言姐会愿意跟我回家。”
这话一出,一抹红霞顿时飘上了阿言的俏脸,一时间她都不敢再正视他了。
独孤止水仿佛没看到她的羞窘,兀自说着,“想来阿言姐性格开朗,平日在山里也习惯了和一群大男人相处。是我考虑不周了。”
阿言埋头喝粥,不再和他搭话。
“我昨天之所以把你带去那里,其实是想让你看到我现在所处的环境。”独孤止水突然正经了起来,还未等阿言反应过来,他又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和我做朋友可不是啥好事,我就是个灾星,和我走的太近会倒霉运的。”
说到这里,阿言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两个人一路相伴着走到悬壶医馆,阿言在这里告别了独孤止水。
独孤止水前脚刚进医馆,后脚便听到了风先生颇有些戏谑的声音,“好小子啊,艳福不浅,艳福不浅呐”
“先生可别乱说。”独孤止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云眉姑娘的心思先生多少应该能看出来,至于阿言姐,我们只是朋友!”
风先生撸了撸胡须,“嗯,不错,是朋友,偷偷带回家的女朋友。”
独孤止水表情微变,心中暗暗想着:“这老不羞的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难不成他也在偷偷地跟着我?”独孤止水突然有一种被风先生注视着的感觉,他一时不知道这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
一大早,穆家情报主管穆鸿轩就急匆匆地找到了刚刚出门的穆战。
“家主大人,出事了!”
穆战一看到穆鸿轩就心知大事不好,“去密室!”
密室里,穆鸿轩弯腰低着头,而穆战一脸阴沉地来回踱着步。
“为什么昨晚不来汇报这件事?”穆战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我昨晚本派了人前去除掉那个独孤止水。可我派的人恰好遇上了林巉公子,他便用信鸦传回了消息。林巉公子似乎是为了上次宴会之事前去报仇,我思忖林巉公子实力已达武宗,而且他还带了两个侍卫队长一同过去,那两个小队长实力都已接近武师巅峰,这样的阵容要杀一个独孤止水应该不难,所以便没有过来打扰大人。”
穆战怒道:“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穆鸿轩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没想到我派去的人突然就失联了,林巉公子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派了人去找,但还未有消息。”
“找!再派人去找!把这安平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穆战怒吼着,但随即又问道:“那个独孤止水现在怎么样了?”
“还活着。”
穆战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确定吗?”
“确定,派去悬壶医馆的人刚刚传来了消息。”
“知道该怎么做吗?”穆战瞥了穆鸿轩一眼。
“我一定撬开他的嘴,把林巉公子安全带回来!”
很快整个穆家都炸开了锅,接连两位公子出事,穆家年青一代不由得人人自危。一时间,穆家的年青人都不敢再随意出门了。这对于处于大夏王朝食物链顶端的穆家是何其耻辱的事情。
这一消息一天内便传遍了安平,穆家几乎快要成了看客们私下里的笑柄。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风先生在离开医馆前扭头看了独孤止水一眼,轻叹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你不如去对面找你那个小女朋友过一夜。”
“先生别再说了。”独孤止水以手抚额,“我都说了和云眉姑娘真没有任何关系”
风先生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扬长而去,“不识好歹。”
独孤止水放下双手,看着医馆外醉梦阁的明亮灯光。在这光芒里,香秀的目光远远地和医馆内的独孤止水对视着,她用手指了指醉梦阁的大殿。独孤止水回以一笑,但无动于衷。
他的马一直养在醉梦阁门外,每天蹭醉梦阁的免费草料吃,这段日子下来已是长得膘肥体壮。关上店门,骑上红鬃烈马,独孤止水一挥马鞭,在一声长嘶中,他逐渐离开了醉梦阁的视线。在他之后,一群骑马之人飞驰而过。香秀远远地看着那一群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的人,轻叹了一声,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独孤止水听到了响亮的马蹄声,他自然知道这马蹄声是冲着自己来的。后面的骑马之人远远地向独孤止水射箭,但目标是他屁股下面的马,看来对方并不想取他的性命。独孤止水冷笑了几声,他驭着马左右蛇行,轻松地躲过了飞来的箭矢。但追赶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开始整齐划一地一起放箭,几乎整个路面都被覆盖在内。
街上有不少正在逛夜市的人。面对这横冲直撞的马群和流矢,街上的路人或被弄得人仰马翻,或被流矢射得四散而逃,更有甚者有人被流矢射中命殒当场!广源街属于治安管辖的空白区,在这里活动的主要是修士,追逃之事并不少见,但如此般嚣张却也不多见。
独孤止水小心地驭着马,一路行来他有好几次差点撞到人,但所幸他都躲过去了。他看到了被流矢射中的无辜路人,对于追赶者的做派深恶痛绝,但他此刻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他需要尽快赶到皇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