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俞初九手里如今有银子了,又想着过年就是要穿新衣裳的,就买了下来,又让掌柜的按照时下流行的款给她做成衣裳。
掌柜的答应下来,让俞初九五日后来取。
两人从布料铺子出来,就看见街上的人被衙役拦着分成两排站在两边。
前面不远处是一辆华贵的马车,两边都由衙役们护着,这样大的排场自然要引起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这京城里来的大官排场可真不小。”
“京城里哪个贵人不是这样的。”
“也只有咱们裴大人才不会摆这么大的架子。”
“我大舅的侄子的弟弟在衙门做事儿,我听他说这钟大人就要回京城了,以后咱们梅江镇还是咱裴大人管。”
听着几位大娘的话,俞初九也跟着扬了扬唇,裴义和钟周,她还是比较站裴义的。
马车缓缓驶过这条长街,经过俞初九时,车窗帘子一角忽然被风吹得扬了起来,一双锐利的眸子从马车里望出来。
俞初九一怔,心头忽然有些不舒服,这位钟周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幸好要走了。
她想着,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在方才那一刻的神色。
“三哥,我们回去吧?”俞初九拉着身旁的人一起回到自己的马车边。
男人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任由她拉着,上马车时,忽然抬头,视线落在某个地方。
马车里的钟周同样震惊得不可思议。
他受自己恩师所托,来帮衬齐家一把,齐家那个儿子太蠢,三到四次惹事,但他比较是恩师的外甥。
钟周只能进力替他筹谋,只是他的计划还没开始,齐家那位小公子就绑了人,还被裴义当场抓住,这就麻烦了。
裴义是个什么人,钟周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不看别人的面子,只看事实,偏偏又动不得……
钟周据理力争,最后也能让齐进受半年的牢狱,事情处理完,他就得回京和恩师复命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离开之前,会看到那个人。
不,也许是他,也许不是。帘子掀开的那一刻,钟周看到那张脸,心底的震惊就让他来不及思考其他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这张相似极了的脸到底是不是他钟周不确定。
“等等。”他开口喊了停,掀开车窗帘子往后头一个,那个身影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他不死心,顺着周围又瞧了瞧,在马车旁,那个男人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忽然抬头,深褐色的瞳仁像是敷上了层薄薄的冰,深处黑漆漆的一片。
钟周蓦地怔住了,而后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几乎立刻就放下了帘子,而后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他喃喃开口,眼底满是惊惧,像是陷入了什么无法自拔的可怖回忆里。
“大人?大人……”
马车外传来衙役的声音。
钟周猛地回身,定了定心神,但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煞白,所幸衙役没有掀开帘子,只在外头问道:“齐员外求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