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傲然一笑,解释道:“所谓品级之分,即是以呈上去通过初选的作品数量而定,三份全部通过即为一品,通过两份即为二品,通过一份即为三品。我家小姐可是名列榜首,是唯一的一品学生!府主大人已派管事告知我家主人,小姐无需再行复试,直接入终选!”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微微一静,继而不少人都对小哥拱手道贺:“恭喜恭喜!”
“原来是陆州城第一才女的家仆,今次一见果然不凡呐!”
“李红嫣的美名,我陆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她都不能跳过复试,那这整个陆州城就无人做到了!”
一时间,周围充满溢美之词。
老管家也道了一声贺,抱拳离去。
“李红嫣”之名,他自然也听说过,听闻此女自小天赋奇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商才能更是惊人,自其十岁起为家中商行出谋划策,短短数年就让家产翻了数翻,眼下“李红嫣”才刚刚年满十五,上门求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小姐入了学府后,若能跟这李红嫣交上朋友,说不得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过……小姐能否进入寒梅学府还是个未知数,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老管家心里闪过这般念头,摇头离去,却未发现人群中有一道阴冷怨毒的视线正死死盯着他。
“林!成!”
她掩在面纱下朱红的唇瓣吐出老管家的名字,语气怨恨,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这时老管家回头,光看其身形轮廓都能认出来,她,就是脱离陆家数月之久的杨氏!
眼见老管家消失在视野当中,她视线回到榜文上,眼神眯成一条缝。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终究还是让陆云卿成了气候。
只是,她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老太爷看到她那封信后,定会限制陆云卿的活动范围,怎么会准许她来参加寒梅学府的选拔?
甚至再退一步说,老天爷迫不得已让这个小贱人参加选拔,可送来的作品他完全可以掉包啊,那老东西颐养天年十几年,难道将这些手段全忘了?
“不,不可能,陆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说不定这个林成都是陆云卿的人了!可惜,为了金儿和银儿,我已经动了留在陆家最后一张牌,根本无法得知里面动静。”
杨氏念及此眼露森然,她绝不能让陆云卿得逞!
这数个月里,她是眼睁睁看着那死丫头从一个任人蹂躏的小可怜,变成一个连她都无处下嘴的刺猬。
平日那丫头向她服软示弱,实则处处都在算计她!
林成带人来陆府算账,和王嬷嬷去杀陆云卿的时间居然正好撞在一起,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好在王嬷嬷死了,死无对证,让她有机会从中斡旋,否则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绝对会落得一个午时斩首的下场!
当日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乱了心智,可后来被关入县衙大牢后,她就立刻冷静下来,想到了很多。她本想靠着娘家的力量东山再起,谁知她离家十多年,加上这次遭逢大祸事,权势不在,娘家落井下石者众多,雪中送炭的却一个都没有!
若不是她手里还有早年留下的底牌,早就流落街头,成了一个乞丐。
此仇,不共戴天!
“陆云卿,你让我成了丧家之犬,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这寒梅学府你别想踏进去一步。”
杨氏眼底冰冷涌现,在目光落到榜文上的“陆冬儿”之名后,又变得无比柔和。
她已经询问过学府管事了,这个“陆冬儿”并非重名,就是潜阳镇陆家的陆冬儿,名册上写的是“陆家庶出五女”。
按理说因为她的关系,冬儿这丫头又是陆家干亲,出身低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老太爷替她写这本名册才是。
“也不知这孩子为了名册,吃了多少苦。”
杨氏鼻间酸酸的,却也欣慰。
冬儿这孩子太争气了,没有她的帮助,不仅让老太爷递了名册,还凭自己本事通过了初选,像极了当年的她。
初选的时候她不知道冬儿也在,而今既然知晓,怎么着也要为这丫头谋划一番的。
念及此,杨氏拉了拉头上的帷帽,隐入人群中,她早已请了复试的主考官当面详谈,今日正是赴约之时。
……
随着老管家将消息带回了陆家,陆家一众族老纷纷大喜,唯独老太爷院子里一片寂静。
屋内,老太爷盯着跪伏在地的老管家,眼里阴云惨惨,血丝满布,好似要杀人。
“林!管!家!我怎么跟你说的?!”
老太爷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质问,一拐杖将老管家打翻在地,“让你亲手将那劣品布包交给学府管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老太爷将茶杯摔在林成脸上,滚烫的茶水烫的老管家皮肤通红,脸皮子一阵抖动,却仍旧跪伏在地,大声喊冤道:
“老奴的确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劣品布包亲手递给了学府管事,三姑娘却还是过
了初选,这其中缘由,老奴也不知道啊!”
老太爷顿时气笑了,气得我这拐杖的手都在剧烈颤动,“你不知道?!这寒梅学府之事都是由你一人经手,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