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忽然说:“太子,微臣有个法子。”
温庆霄正在想法子,该怎么把钱凑起来,突然他这么讲,说:“你说,你说。”
孤鸿说:“陆丞相为人正直,绝不贪污一分一毫,可冒牌货上位之后权倾朝野时,对一些闲差明码标价,又来者不拒,年年收的钱也是大数目。还有前户部侍郎,借着采办空隙大肆揽财。这两人下了狱,不如从他们二人当中手里拿钱,补贴军饷。”
这么快就要抄家吗?
太子有些为难,虽说丞相是假的,真正的丞相还没有找到,丞相的妻子长公主,毕竟是自己的姑姑去,带人去抄了姑姑的家不太好,而且长公主若是强硬不肯让两边都难做。
温永思一听要抄家,顿时来了兴,跃跃欲试,他本就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这些认识的作者那些
问题全都是淮容帮他解决的,所以才会让他们挑不出毛病,可自己虽然是个草包,却也想有所作为。
还没说出口呢?
宋承沉吟片刻,说:“不妥,大理寺复审还没有结束,怎可越法直判?”
孤鸿说:“非常时刻,也是迫于无奈。金城可以等复审,但是边沙骑兵不会等,不能让燕北铁骑空着肚子去打仗。三十六部的首领时刻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一旦失防,那将是不止是三百万银子能够补得回来。”
宋承还在犹豫,太子看着沈靳阳的表情,只能应允。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陆丞相从朝廷里吃走的全部拿回来。
出来时,沈靳阳对刚才一直没吭声的楼大帅说:“东海还好?”
楼大帅抬头看着檐外雨,说:“从白还在边郡,东海外戚自然不会动。只是你们燕北少了主将,难免棘手,这次你们回来可想好有什么办法,把沈二带回去。这恐怕是你们带他回去的唯一机会了,再过不久他这身份换了一个,可就没那么容易再回去了。”
沈靳阳站了会儿,叹道:“这是靳寒的命,如果他这只狼注定一辈子都只能被困在牢笼里,那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楼大帅说:“不论金城如何风云变幻,为将者的本职都是守家卫国。靳阳,将才难得,栽培不易。燕北是大夏的边陲重防之地,你若是再不挑选后继之人,对燕北而言只有坏处。你父亲已经年老,刚生下来的女儿也不能放在身边养着,沈靳寒他注定了,他只能留在这书童牢笼一般的金城之中,如果有个人可以帮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助他离开这里?”
做一方悍将,成为大夏的铜墙铁壁,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初衷。
可是一个人总会老,把全军性命系于一个人,几年便罢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燕北铁骑会变成非沈靳阳不可。
当年他的父亲便是如此。
结果当他老了再也不似当年那般勇猛,结果就是他们的母亲被抓。用来威胁父亲,可是父亲的心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愣是没有答应。让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可怜他们的妹妹也永远都只能如同一个活死人一样。睡在那冰冷的床上。
如果有一天燕北铁骑失去了沈靳阳,那这样叱咤沙场数十年威名不坠的军队会怎么样?
会不会跟当年父亲一样呢?
他们会用自己的妻子孩子来威胁自己吗?到时候怎么决断呢?
可谁才是这个最佳人选呢?
既能帮助他离开这个地方,还能让陛下放心将权力交于他手上。
“我知道你对沈靳寒寄予厚望。”楼大帅下了阶,缓缓回头,“可他注定飞不出金城。你将这目光放在他身上,这些年,即便你不说,他就没察觉吗?你
期待一分,他便痛苦一分。燕北不是他的双翼,而是他的牢笼。靳阳,你我多年好友,我劝你一句,选别人吧。”
还能选谁呢?他的女儿吗?
“选别人吗?这怎么可能呢?”
从他回来见到那个公主温淮容开始那一刻他知道沈靳寒的救赎来了,这个公主的眼里完全没有他在别人眼中看到的那些,他根本就看不透,在那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她的眼里一点故事都没有,很平静,很淡漠。
对于这位温淮容公主的传闻,他也是略知一二她自己告诉别人,她是浴血重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就算是恶鬼又如何?你能帮他离开这个地方,那便够了。
沈靳寒似是已经忘记了昨夜的失态,他打马带着温淮容一同穿过大街,惹得两侧摊贩怨声载道。他赶到宫门时,正见自家王府的马车。
原照替沈澜掀帘,说:“二公子来了。”
沈澜撑着膝往外看,目光穿过小儿子,看见了他抱着他的温淮容。他一顿,倒也没说什么,等沈靳寒到了跟前,又看见了沈靳寒脸上的伤,才问:“昨晚干什么去了?”
“吃酒去了。”沈靳寒勒马,握着马鞭笑起来,“忘了时辰,一觉醒来已经晚了。爹,事情谈完了?”
沈澜颔首,说:“你背后是……”
秋风忽然袭面,擦过温淮容的鬓边。她扭头迎着沈澜的目光,无端地生出股战栗,握着沈靳寒衣服的指节不自在地收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