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井回想起傍晚时候的那个亲吻，耳朵又开始发红发烫。

“可、可以的，”秦石井结结巴巴地说，“你什么时候想亲都可以。”

“哎哟，这可怎么办呢？”叶福绫苦恼道，“我现在又不想了。”

秦石井瞬间失落，眉毛耷拉着，在硬朗的五官上出现可怜巴巴的表情，又违和又可爱。

“天晚了，你赶紧把饭桌收拾起来，我还有事要忙。”叶福绫把他推到院子去，自己点上煤油灯，拿出白天买来的宣纸，铺在桌子上，磨好墨，凝神思索片刻，遂在纸上勾勾画画。

秦石井马不停蹄地洗碗刷锅，劈了拆，喂了鸡鸭，打扫院子，忙乎妥当之后回到卧室，一推开门便看到叶福绫趴在桌上瞌睡。

她睡得很熟，呼吸清浅，脸上沾了几笔墨迹，像猫儿的胡须，俏皮可爱。

秦石井看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就露出微笑，这一刻岁月静好，如果时间能够在此时停留，他愿意，也希望如此。

桌面凌乱，堆着纸张，有一些笔迹未干被晾在一边，也有的被团成纸团扔在地上。秦石井好奇地捡起一张纸，只见上面画着一些蝴蝶花草图案，正反侧面均有展示，像是一款设计。

秦石井有些猜不透叶福绫在干什么，她似乎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她想做就直接行动了，像今天突然去酒楼帮厨，突然在街上亲吻自己，她总是随心所欲，像一阵自由的风。他有些害怕自己会抓不住这阵风，可是他又想，既然她是风，就该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他也可以成为一棵树，什么时候风愿意来了，就来摇摇他的枝干，送给他一个亲吻。

秦石井小心翼翼地抱起叶福绫，想把她安置到床上睡，叶福绫不太乐意地踢了一下腿，以示抗议。

“乖，我们到床上去睡。”

秦石井像哄小孩一样安抚她，但却不小心踢到桌角，一声闷响。

叶福绫揉着眼睛在他怀里醒过来，脑子迷迷糊糊。

“你是谁？”她跳开他的怀抱，警惕道。

秦石井怀里一空，怅然落寞，他方才就有这种觉悟，她会随时离开，自己会随时会变成她的陌生人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