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梅哼着歌，正准备往朋友圈上晒自己的工作业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想了下，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才把电话接起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请问哪位？”　　　　听对方报了家门，杨雪梅一怔，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婉笑道：“杨总，上次见了一面，我觉得跟您非常投缘，有些小礼物想跟您分享一下，您看您方不方便出来，我在您公司后面的咖啡厅等您。”　　　　杨雪梅撇了下嘴，说道：“不用了，我用不惯国货。您如果是为了霍经理的事，我觉得就不用费心了。工作上的事，霍经理自己应该有数吧？”秦婉的声音依然不温不恼，她柔和的说：“您知道，我的工作呢，跟传媒沾边儿，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要先让您看下比较好，这样吧，我等您十五分钟，您如果不过来呢，那这些小礼物我就自己处理了。”　　　　杨雪梅只觉得心里抽了一下，她问道：“你想说什么？”秦婉笑笑，说道：“我想说什么，您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我在电话里说了，您就不怕被录音？”　　　　杨雪梅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她站了起来一只手按在桌子上，还没等说什么，秦婉主动挂了电话。　　　　杨雪梅走进咖啡厅的时候，秦婉正在气定神闲的喝着一杯牛奶。见到杨雪梅走路带风的进来，她放下看了一半的群组文件，抬头朝杨雪梅微笑：“你好杨总。”没有站起来，更没有伸出手。　　　　杨雪梅面色霜冷的坐下，高傲淡然的说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希望你能长话短说。”秦婉点点头，说道：“好，我想知道，您刚才我和丈夫谈了什么。”　　　　杨雪梅冷哼了一声，说道：“抱歉，这个是工作内容谈话，我没有跟家属透露的义务，这也不合规矩。”秦婉点点头，说道：“那么我再问您一下，请问雾信公司，是不是想要拆解我先生目前所在的项目组呢？”　　　　杨雪梅斜睨了她一眼，说道：“您不觉得作为一个家属，您的问题有点多吗？”秦婉还是不温不火，淡淡的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是否跟我先生进行了某种威胁，例如如果他不答应你某些条件，您就要遣散他们项目组之类的？或者干脆连我先生也一起辞退了？”　　　　这次杨雪梅脸话都不说了，只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秦婉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他们这个项目组，人员都是30岁以上，拖家带口的，恐怕加不动班也出不动差，偏偏资历还都特别老，年度工资和分成也比年轻员工要高，如果我是老板，我也肯定不想留着他们。”　　　　杨雪梅冷哼一声：“你们心里有数就好。”秦婉点点头，说：“对啊，公司嘛，不是慈善机构，没理由放着便宜的新鲜血液不用，高成本留着老员工。”　　　　杨雪梅似笑非笑的说道：“霍太太，我觉得您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只是跟我聊个天的话，那么我就走了，抱歉我很忙。”　　　　秦婉又问了一遍：“忙着怎么减员？”杨雪梅高冷的说道：“这不是该和你讨论的话题。”秦婉不再说话，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牛奶。杨雪梅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她站起身，就在要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听到秦婉的手机放出了录音：“公司嘛，不是慈善机构……”　　　　杨雪梅好笑的看着秦婉，抱胸说道：“我以为你手里是有多了不得的牌，就是把我叫下来，录这种音，您呢，收好，该干嘛干嘛，该给谁给谁，抱歉，我真的没时间。”　　　　秦婉笑着说道：“您确定您现在就要走了吗？”杨雪梅再次翻了个白眼，一只手拍在桌子上，对秦婉说道：“霍太太，可能您生了孩子之后智商也下线了。公司裁员您觉得录一段您自己猜测的话，加上我几句似是而非的应答就能翻起什么浪花？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有多少种公关手段，可以让你这段录音一文不值？”　　　　秦婉点点头，说道：“知道，雾信的公关手段非常强大，不过那么强大的雾信，不也被员工跳楼刷屏了吗？你们公关手段如此强大，怎么没把这条新闻压下来啊？”　　　　杨雪梅冷笑道：“那又怎么样？跳楼是他个人的选择，就算有一个跳楼的，不还是有大批的人想要削尖脑袋钻到雾信来？我们公司出了抚恤，也派人慰问了，任何人，任何场合挑不出我们毛病。”　　　　秦婉搅拌着牛奶，说道：“可是，如果这件事有内情呢？雾信高管，譬如您喜欢例如职务之便压榨员工，让员工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导致员工工作压力过大呢，再加上这条跳楼的新文炒一炒，您觉得会怎么样？”　　　　杨雪梅笑的更加猖狂：“高管压榨员工？这我倒要看看，您怎么编造这样的证据？”秦婉也不说话，拿起手机，用屏幕对着她，画面上，是她昨天缠着霍淞陪她逛街的影像。　　　　杨雪梅后背立刻渗出了一层汗珠，虽然她没真的对霍淞做什么，但在画面上看，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在勾引下属。虽然后背出了一层汗，杨雪梅还是保持着倨傲的态度说道：“我和霍经理工作间隙去给公司客户采买礼物，这有什么好说的吗？”　　　　“哦！”秦婉恍然大悟的说道：“给客户采买礼物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为什么给客户的礼物非要在您脖子上试一下呢？在有服务员的情况下，为什么非要自己的男下属给自己往脖子上挂呢？重点是，您这位男下属可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哪！”　　　　杨雪梅有点挂不住了，盯着秦婉问道：“你想说什么？”　　秦婉笑笑，收了手机说道：“霍淞是您的下属，您肯定很了解他，却不一定了解我。我可以跟您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呢，在传媒行业混了小十年了，别的不敢说，人脉还是有一点的。另外，我们做传媒的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个看家本领，就是我们能把作品做的，让它说人话就说人话，让它说鬼话就说鬼话。您看看这个脚本怎么样？”　　　　她淡淡的笑着，温柔的看着杨雪梅，慢慢说道：“某公司高层管理混乱，经常压榨下属员工，同时，高层的私生活也很值得探讨，经常要求员工在工作之外做一些非工作内容的事情，如有员工不配合，借由公司减员契机，更是对员工进行精神绑架……”　　　　看到杨雪梅的脸色变了，秦婉笑着继续说：“尤其是高层中不乏一些女领导，喜欢对男下属做一些无法言说之事，如果下属不从……”　　　　“你！”杨雪梅一拍桌子，说道：“你这是杜撰，是诽谤！我可以告你！”秦婉点点头，说道：“欢迎啊，”她笑道：“我巴不得您告我，您一定要告，而且一定要多找些媒体大v来深挖，我还愁这事儿炒不起来呢！”　　　　秦婉扬着她的手机，笑盈盈的说道：“不管雾信高层到底什么样？这段视频都可以给你们定个性。您要知道，您是女人，女人在这方面，让人抓住一点点毛病，那就是洗不干净的，男人可以耍赖说开个玩笑，大家最多笑一句他风流，也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可是您是女人啊，而且还是有两段婚史的女人，您让别人评价您一句风流试试？”　　　　杨雪梅两个鼻子使劲的出气，几乎快喷出火来。偏偏无力反驳，只能斗鸡一样盯着秦婉。秦婉依然优雅的喝着她的牛奶。杨雪梅冷着声音问道：“你就不怕上法院？不怕判刑？”　　　　秦婉笑道：“就算我判了刑，您觉得您就能摘干净了？雾信的股东不少吧？因为您一个抹黑了整个管理层，您觉得他们最该做什么事明哲保身呢？”　　　　杨雪梅咬牙切齿的盯着秦婉，问道：“我又没把霍淞怎么样？你至于这么绝吗？”秦婉淡淡一笑，随即双眸慢慢凝霜，她看着杨雪梅说道：“没怎么样？你们要抢走我老公的饭碗，我们一家都要活不下去了，你觉得我能让你们好活么？”　　　　杨雪梅终于松下劲儿来，靠在椅背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问道：“你究竟要什么？”秦婉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霍淞现在职务不变，他组里的人保留三分之二在公司，这对杨总来说不算难吧？”　　　　杨雪梅吹了一口气：“这不可能。我能保霍淞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秦婉笑了下，说道：“您想只保霍淞一个，我还不乐意呢！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回头他把恩都记你一个人身上了，您是觉得我穿绿色好看？”　　　　杨雪梅梗着脖子说道：“我没法保他们组的人，我来就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就是要想办法拆解他们的！”秦婉笑了下，说：“我没让您保他们一辈子，比如借调，比如调组，保个半年一年的总可以吧？您总要给人家一点缓冲时间，该买保险买保险，该找工作找工作。您难道就不为自己着想一下，您一来，一群老爷们立刻都下岗了，你不怕遭报复啊？”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您要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不是绵羊，那是一群母狼。我跟您保证，您今天见到我，绝对是所有母狼中最温柔的那一只，您就不怕其他人人带着刀子找您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