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篝火旁。
萤火虫在林边翩翩起舞,点点亮光萦绕在几人周围。
叶羽掰断枯树枝,将它们扔进火堆中。
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
谁都不清楚未来的出路在哪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叶羽看看众人,清了清嗓子。
“陛下,你长在深宫,缺少同龄人的历练,心智并不成熟。”
“虽说你的诗词歌赋写的很好,可生逢乱世,没有过人的体魄,没有独当一面的武力,没有谋略的头脑,没有坚若磐石的心性,你的皇位坐不长久。”
刘辩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被母亲拉住,只好静静听下去。
叶羽笑了笑,神秘问道。
“陛下,你可知道桓帝、灵帝为何发动党锢?为何信任宦官,放任他们在朝堂上,跟士人门阀打生打死?”
刘辩摇摇头,听他继续解释。
叶羽嘿嘿一笑,这才说出了答案。
“那是因为,世家豪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刘氏皇帝没有了基本盘,只好推出家奴来跟他们打擂台,打压士人做官,限制豪强兼并土地,这才延续了大汉几十年的生命。”
“要不然,豪强们早就掀翻桌子,推翻大汉取而代之。”
“袁氏、杨氏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想当年,汉高祖依靠底层自由民取得天下,汉光武帝依靠河北豪强取得天下。”
“他们都知道士族豪强兼并土地,垄断学术,也都做了限制。”
“但是,全天下的豪强起来反抗,刘氏江山也会覆灭。”
“双方只能做出妥协,这才让天下安稳了三百年。”
“陛下登基后,大将军剪除十常侍,跟士族豪强共治天下,分化世家联盟,拉拢寒门士子,为你将来亲政铺路。”
“奈何,袁氏、杨氏不愿意头上有个外戚,更想要获得长生之术,让门阀永久统治这片土地。”
“现在,他们已经兼并了天下的土地,改朝换代也已经提上日程。”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是继续跟他们合作,做个傀儡皇帝?”
“还是,效仿高祖、光武,重新起兵夺回汉室江山?”
刘辩脸色一凝,立刻陷入沉默中。
他不是没想过如何治理国家,父亲更没有教他帝王学术。
蔡邕、袁隗都教授了很多治国的道理,但都是经书上的。
说起来很容易,操作起来就变了样子。
舅舅何进也给他说过朝廷制定政策的出发点,也亲自为他示范修建忠义陵的前前后后。
更是介绍了如何分配宦官们的抄没财物,解释了将田地庄园充入少府,再分给流民种植的好处。
这些都让他受益良多,觉得朝廷就该这样运转。
可是,袁隗、杨彪发起的叛乱,让他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那就是,一旦皇权侵犯了豪强的利益,他们不介意换个听话的皇帝继续玩下去。
由此可见,这群道貌岸然的忠臣,实际上是祸国殃民的奸臣,是倾覆大汉江山的罪魁祸首。
他听完先生的话,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有些不对,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阴晴不定。
叶羽见状,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挣扎,就笑着说安慰道。
“从现在开始,我就教授陛下真正的屠龙之术,超越上古帝王的屠龙术。”
“你将跟我学习兵法、谋略、征战、治民、识人之术,直到你成为合格的帝王为止。”
刘辩听后,收拾心神,连忙躬身一礼。
何太后闻言,美目涟涟,感觉自己的靠山,依然支持自己,他会帮助辩儿成为真正的皇帝。
想到这儿,不由笑道。
“先生之恩,犹如玄德托孤,孔明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