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菩萨保佑，老头子是真开眼了吧？

沈奶奶握着沈渔的肩，哭得越发止不住，哭得沈渔慌得不得了：“哎，奶奶你别哭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没告诉你一声就回来这么晚的，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边道歉，一边一股脑把事情都交待了：“张鹏他们没干坏事，叫我去是因为他跟人学做生意，被人坑了，我就去帮他处理了一下。您放心，我没打架也没骂人，和和气气好好生生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了……”

嗯嗯嗯，沈奶奶说不出话，只点头。

要搁以前，她孙女哪有这好耐性啊？一看到她哭就烦躁，又踢又摔的，“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别人看到我们家人哭就痛快，你是想让别人痛快不想我痛快是吧？”

何曾这么好声好气解释过？

沈奶奶不知道自己孙女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她既心疼，也又觉得欣慰。

她不敢问情况，于是只把所有的心疼、焦虑、担忧都化作了支持，牵着沈渔回房，“你来。”经过那三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少年时微微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径直把人带到自己卧室，从床角处翻出一叠钱，零零整整加起来，怕有好几百，“这是奶奶这些年攒下的钱，本来是想存着给你读大学的……现在都给你。奶奶没本事，帮不了你大忙，可一点点钱，奶奶还给得起。”

沈渔：……

她握着那钱，只觉得十分烫手。

老太太肯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不问，还把攒的所有的钱都给她，是怕她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了吧？

事实上

，还确实是遇到天大的事了，沈春梅的芯子莫名其妙变成了她沈渔……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沈渔把钱又塞回去，“奶奶，”她握着老太太粗糙得尤如枯树皮的手，轻轻摇了摇，“我不要钱，我在外面也没遇到什么事，就是……”她犹豫着还是把薄长川的事说了出来，“我在学校里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您别担心，他不喜欢我，看我就像是看坨臭狗屎。上周我把他堵住了，问他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奶奶，”沈渔说着，伏卧到老太太怀里，看着很伤心的样子，“他把我狠狠骂了一通，问我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他多看一眼。我突然就清醒了，觉得以前的自己很荒谬，都没活出个人样呢，凭什么要别人高看自己一眼？”

这些都是谎话，在老太太的目光下她怕自己说不出来，避开了，其实说的也有些艰难。

好在老太太似乎是信了，她轻轻抚着沈渔的肩头，无声安慰。

沈渔趴了一会，倒是感觉不好意思了，坐起来，让沈奶奶把钱收好：“奶，这些钱你收好，我不要用钱，你就攒着，让我读大学，以后我都听话。还有，奶，我是真打算好好读书，重新开始，可很多人还老喜欢用旧眼光看我，”她小心翼翼望着老人，“奶，我，我换个名字怎么样？”

在学校话赶话地露了馅，没办法才说出自己要改名沈渔，这事儿，还得在老太太面前圆一回。

本来也就是圆个场而已，谁知沈奶奶听后认真思考了一会，点头说：“好，改的好！你想好新名字了吗？”

沈渔说：“想好了，叫沈渔。”她还找好了理由，“我想做条自由自在的鱼，可鱼这字不好，我就想我们家不是住河边吗？加上三点水挺好的。”

“沈渔。”沈奶奶念了几声这个名字，脸上显出一点笑来，“是挺好的。”她伸手替沈渔平了平有些微翘的头发，慈爱地看着她，“既然确定改了，那就改彻底些，回头有空我们上公安局把户口上的名也改过来。”

沈渔：……

突然有点慌，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