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不得被你骑脖子上去?”
琬宜了解他,看他这样反应,心里了然七八分,话里带些急躁,“你说不说?”
“得了得了。”
谢安抚慰拍拍她后背,俯身亲吻她耳垂,“男人间的事,你别惦记。
好好在家里呆着,把自己看顾好,别磕了碰了惹我心疼就够了。”
琬宜静静立着,没动作。
谢安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让她猜疑,叹口气,手指捏一捏她颈后,“就一个故友。
没多大事儿。”
琬宜蹙眉,“好人坏人?”
谢安被她问题逗笑,指节触碰下她额头,玩笑说一句,“我能认识什么好人。”
琬宜仰头,还欲再问,被谢安低头咬一下她唇角,“别瞎惦记。
一会水凉了,快洗澡。”
他眼睛漆黑,虽动作温柔,可话音里带着不容分说。
琬宜指甲抓一下他手臂,知道再问也无果,干脆推他后背弄出去。
谢安回身掐一掐她下巴,“别着急赶我,给你再添几块碳。”
琬宜“噢”一声,手指蹭一下脸颊,转身往回走。
两步后,又被叫住,谢安问,“吃饭没?”
她回身,摇摇头。
谢安点头,“我给你做,洗澡后吃了睡一会,晚上要守夜。”
琬宜应一声,却不动了,就傻傻站那儿。
谢安笑,摆摆手,才缓回神,想起要走回去。
她只穿一身素色里衣,脚踝露在外面,纤细精致,连接一条脆弱经脉。
纤瘦的腰肢,玲珑的,惹人生怜。
谢安一直看她背影,直到听见那边她水花溅起的声音,才有动作。
几下弄好炭盆,抬步出去。
门开一条缝,便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的争吵。
谢暨声音不耐,谢芙撕心裂肺,带着哭音。
他眉一拧,脚步加快。
离得近了,正看见谢暨红着眼睛,一把掀翻了桌上托盘,还有着灼烫温度的茶水尽数泼在谢芙身上。
她抹掉脸上茶叶,低吼对他,近乎悲鸣,“谢暨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
谢暨冷脸看她,“你别执迷不悟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泼妇都比你强许多!你就是个疯子。”
“我为什么会疯?”
谢芙哭着看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谢暨反倒平静下来,“因为你自作自受,可怜之前先是可恨。”
他指着门,“滚出去。
下次再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我受够了。”
谢芙哭着蹲下,抱着头,“可我也想有个家。
凭什么一个外姓人都能在家里,但我不能”
“你说谁是外姓人?”
谢安终于开口,“她随夫姓,姓谢。”
谢芙抬起头,泪水从下巴滑落,“可我也姓谢。”
谢暨凉凉开口,“关我们屁事。”
她又把头埋进臂弯,“我也就只想有个家。”
“随你。”
谢安过去,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但不会是这里,永远不会。”
谢芙终于安静。
她不再与人争吵,也没别的过激举动,只是木着脸离开。
这或许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
几近于落荒而逃。
谢暨弯身收拾地上狼藉,谢安立在原地待一会,去碗架里拿半碗剩饭,倒锅里。
加上油,切好葱花,再打两个鸡蛋进去,没多会就有香味儿。
蛋多饭少,看过去黄澄澄一片,加上碧绿葱花,虽然寻常吃食,却也有独特的诱人之处。
谢暨没吃午饭,闻着这味道,直吞口水。
他凑过去,“哥,给谁做的?”
谢安面无表情,“反正不是给你。”
谢暨嘴角下撇,嘟囔一声,“我就知道。”
谢安看他一眼,“愣什么?”
他手不耐烦往后指一指,“给我拿点咸肉过来。”
谢暨捂着肚子慢吞吞过去取,拿回来又被吩咐,“切好了,泡上酱,再弄点萝卜丝放旁边。”
“”他吸一口气,气的要跳脚,但还是得乖乖去做。
“成,反正哥是亲哥,嫂子是亲嫂子。”
谢暨拿着刀把肉劈成两半,刀刃砸到菜板上,一声巨响,“我认了。”
谢安把饭盛出来,没理会他那边动静。
咸肉萝卜都放在碗边,闻着咸香有食欲,谢安拿另一个碗扣在上面,端着想要出去。
谢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他一声,“哥!”
他没回头,“怎么?”
谢暨踌躇一下,说,“今天去小九门找你,好像看见陈磬了。
是他?”
谢安沉默一瞬,不做正面回答,“你只需读书,别的不用管。”
谢暨“啊”一声,还想再说什么,谢安却不做停留,直直出去。
他捏一下自己耳朵,也不再多心,跑到架子里偷抓半块酱猪肘塞嘴里,皱眉说一句,“啧,有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