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没有一丝星光,只有月亮孤零零的亮着。 深紫色的夜空的,静悄悄的。初入夏的郊区只有稀稀疏疏的虫鸣声。我踏着棋浅浅的草坪,赤足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详,一只夜晚在别墅的四周闲逛的血族。我抱膝坐下。微带湿露的草沾湿了我深紫色的裙摆。 这是莫尔送我的短裙。 深紫色的裙畔裹住了我瓷白的皮肤,包裹住我的脆弱。我是个孩子吗?我该成长的,为什么要留在迷茫中徘徊呢? 我将脸埋在了深紫色的裙片上。睁着眼睛却又泪水流了下来,沾湿了原本还干燥的深色。萧驰的死,雷尔德的掠夺,黑暗的堕落……我到底还剩下什么呢?我想变得坚强,所以不惜坠落黑暗。我不为我的堕落而后悔,我没有后悔的退路。所以我只能前进。可是要怎样,才能独当一面呢?要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更久一些? “兰,别想太多。你还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呢。”斯蒂芬笑着打着方向盘,那么说。 “兰,你只要乖乖看着一场表演,就行了。”莫尔笑着,凑着我的耳旁这样说。 我该如何做? 黑暗是放荡的放荡的生物,我厌恶别人碰触自己,莫尔也保留了我的贞洁;黑暗的生物可以拥有不死之身,强大的力量,而我却怕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一切。我是不是……要求的太快了? 耳旁好像又出现了那个低沉的笑声。我惊得一下子摸干了眼泪,四下查看。 什么也没有。 真是的,神经质质的样子能干的好什么?柔弱,寡断,还爱一个人躲在夜晚的草坪中流眼泪。这可是一个小女孩才能做出的事! 我拍了拍裙摆站起身。紫兰·箫·欧帝诺,从不会未决定的事情而后悔。从前是如此,以后也是一样!不会成为任何人都累赘或者包袱!因为我是我,只是紫兰·箫·欧帝诺,一个以血为生的血族! 深紫色的裙畔擦过夜露的潮湿,夜空好像一张巨大的幕布,其间秘藏着的一双深邃的眼眸,在看着我。 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尤其是自己! 心里暗暗的下注,我转身望见那玻璃窗户上倒映出了一个女孩:深紫的见黑的短裙,黑色的长发和一双……紫眸! 翌日的早晨,清晨似乎飘着雨,连空气中都含有淡淡的泥土青草的香气。这股味道使人觉得身心气爽极了。 “兰小姐。”女佣站在床旁,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淡紫色长裙。“今天莱特先生不会来,莱特先生嘱咐兰小姐去莫尔先生的书房,那里有东西留给您。”有东西? 我拿过床头早就准备好的鲜血来填肚子。切!昨晚还说想去吃新鲜的,结果什么也没吃! 莫尔的书房在三楼,在别墅的顶楼。房间大的可以称得上是一所小型的博物馆,里面有几乎堪称的上珍品的书籍,珍藏。苏州的刺绣,景德的陶瓷,十九世纪维多利亚女王的权杖,缅甸的镶金象兽…… “哦,这里真是奢华极了!”我绕过一一陈列的物品,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 桌上放着一堆文件,右下角都标着姗妮的名字。姗妮?我记得,好像是莫尔的那个身材火辣的文秘吧?嗯,紧身衣!身材真够可以! 随手翻开了一本文件,三流片的剧情再次出现了。一封粉色的信封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背面没有封口,只有一枚小小的心型别针别着,样子看起来可爱动人。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电影票,“罗马假日?嘁,过时的艺术作品。”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娟秀的字迹,却肉麻的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亲爱的莫尔,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好吗?”这里还好,关键是署笔落款处,“期待和你共度美妙周末的姗妮小宝贝。” 咦…… 我脑中立刻联想到了那个身材火辣的姗妮,做着那种可爱魅人的动作。一眨眼,一放电,一抛飞吻……咦!……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到了以后我才知道,姗妮只是一个类型的开始。当你真正接触到一个身材火辣,还不停散发着魅力用自己的美貌来挑动男人的时候,我的汗毛集体起立,全体灭亡了…… 我随手将这封情书揉皱,丢进了一旁的纸篓。 “比尔公司收购索罗达企业旗下文达公司文稿。”我念出声,将雪白的文纸一角微微皱拢。莫尔已经打算从经济方面收购索罗达了吗?先前的只是诱饵吧?用来钓出后面绚丽的篇章繁华。 一页接着一页,末尾的一页是一份未签字的决案书。 只要莫尔的名字一签,索罗达最具有实力的分公司文达,就会成为比尔公司的名下的。 要给我看到就是这个吗? 我合上一份文件,拿起下面的一份。一份任命的文案,或者说,是信。“兰,只要你在前一份文件上签下你的名字,索罗达就在你的手里了。”一句话而已。莫尔漂亮的圆体字印在白花花的纸上,透漏着一种诱惑。 只要签上我的名字? 紫兰·箫,对吧? 我毫不犹豫的握起了桌上仅有的一支笔……奢华的镶着碧绿色蝙蝠宝石的羽毛笔!这哪里是笔?可这就是! 只要签下我的名字,我的…… “啪嗒。”奢华的羽毛笔跌落在了桌面上,墨汁溅在决案书上,淹没了末尾的字迹。德西法开心的笑脸一下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那个调皮的臭小孩:“姐姐,我这次考试又拿了第一,你给我什么奖励?”德西法的……父亲! 雷尔德,看来这场游戏的转盘,要重新打过来。我将稳操在卷的决案书一片片的撕碎。桌上的一面小镜子中,映出我蓝色的眼睛,而那眸中,渐渐翻腾着的,是紫色的沉魅。我一定是要看着,你是不能败在任何人手里的。只是败在,我紫兰·箫·欧帝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