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口,一身素色衣裳的朋朋站在那边,脚下踢着小石子,小石子哒哒哒的滚着,被一双黑色靴子踢了回来。
“等急了吧。”来人笑嘻嘻的开口,但眼眶里遮不住的泛红。
“都处理好了?”她看了一眼肖齐,同刚刚在衙门看到的不同,他换了件深色长袍,显得整个人更加修长,胸口则是颜色更为深的一片潮湿。
肖齐注意到朋朋的目光,连忙不好意思的遮挡了一下,解释道,“我婶爱哭,哄了好久才作数。”
说完好似又有点小伤感似的,眼眶更红了。
“我瞧着你也很爱哭。”朋朋看气氛有些低压,故意调侃道。
肖齐果然吃这套,连忙用袖子擦擦眼睛,“胡说!我堂堂七尺男儿,你可不要瞎说!”
朋朋浅笑,从旁边的栓子上解下两匹马的缰绳,其中一根递到肖齐手中,“朋朋给你赔罪~那请问肖兄,我们可以出发了嘛~”
肖齐一脚踩住马镫,测过身子一气呵成上了马。
朋朋抓住缰绳,也不费力的飞身跨上马匹。
一夹马腹,两匹骏马向前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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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寺里头,静悟路过“仇人”的禅房,特意往里面多看了几眼。
新仇旧仇加一块,他心里就想着能不能有天抓到这位师兄的把柄,然后好好报复一番。
上午没动静,看来又跑出去玩了。
下午没动静,或许是去山下办事了?
直到晚上,朋朋的房间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
人呢?难道又像上次一样晚归?
这可是个好机会,静悟窃喜,连忙跑到住持房间想打小报告,蒲师傅走后,也只有住持镇得住这个魔头了。
“咚咚咚”他急切的敲响房门。
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进。”
静悟连忙推门进去,“住持,静悟有事要报。”
“何事?”住持身披红袈裟,默默誊着佛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徒儿要报朋朋晚归。”静悟向前一步,有些得意。
誊写并未停止,沉默了好久之后他缓缓道,“不是晚归,而是不归。”
“不。。。不归?”静悟有些惊讶的捂住嘴,那个魔头不回来了?
住持停止誊写,他搬开镇纸,用手指小心的拎起宣纸的右上角。
他将宣纸转向静悟,弯着眉毛笑眯眯的问,“这幅字怎么样?”
静悟一头雾水,但他乖乖站好回答,“住持写的自然好。”
“知道为什么好吗?”住持抬头,深邃明亮的眼睛注视着静悟。
静悟缩缩脑袋,小声说“不知。。。”
“恨不止恨,唯爱能止。”他慈爱的看向眼前站着的小徒弟。
他已然和自己一般高,虽已到懂事的年岁,但行事依旧莽撞,他和朋朋之间的小矛盾,自己虽老,但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住持此话一出,静悟羞红着脸垂下头,自己的小心思全然被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