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活下去了?
方纵心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看着阿爹阿娘期待的眼神,他最终将木盒子里的火红丹药放入了口中。
“咕噜”一声,丹药被方纵吞进了肚子。
“纵儿,你感觉如何?”方纵才刚吃下烈火丹,阿娘便急切地询问起来,阿爹强装着镇定,笑骂道:“才刚刚吃下去而已,哪里有那么快发挥药效?”
烈火丹进入肚子里后,很快,方纵便感觉到小腹有一团炽热的热气,徐徐升起,涌遍他的全身,随后,在阿爹和阿娘惊愕的眼神下,他的身体开始慢慢散发出一层红色的柔光,原本苍白的脸也通红一片。
见到丹药果然起了作用,阿爹阿娘都激动的笑了起来,阿娘更是喜极而泣。
七年了,为了纵儿这病已经七年了,今日总算让他们夫妻二人看到了希望,他们也不求儿子如何天资聪颖,只求让他可以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然而,正当这一家三口都认为方纵有救之时,原本方纵身上散发的红光却忽然一闪而逝,方纵感觉到刚才他的小腹部位好像忽然冒出一股冷意,然后那团火热就消失了,连带着身上的红光也消失了。
阿爹和阿娘都不知道方纵的变化,急忙问道:“纵儿,你感觉现在怎么样了?”
方纵也说不清楚刚才的突变,便道:“我也不知道!”
阿爹也不管了,伸手把住方纵的脉搏,输入自己的真气一探,脸色突然僵住。
阿娘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道:“青哥,你有什么就说啊!”阿爹皱着眉头,道:“纵儿的经脉已经有些松动,然而仅仅是一丝!”
“阿爹,这是什么意思?”方纵听到闭塞的经脉居然松动了,心中有了些许希望,不过阿爹却是告诉他和阿娘:“谭秀才给的丹药确实有效果,不过需要的量太多!”
阿娘却是松了口气,道:“那有什么难的,我们再叫谭秀才炼多一些丹药不就好了吗?”
“你这个蠢婆娘,怎么这么说你就不明白呢?”阿爹有些气恼,低下头,“这一颗烈火丹,谭秀才看在是我的份上,已经给了一折,但也花了一白两银子!”
“一……一百两?”听到这个数字,阿娘便是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多亏了阿爹扶住她,掐着她的任重,才使得她苏醒过来。
一醒过来,阿娘便是抱住了方纵,恸哭道:“我可怜的孩子,你为何这般命苦啊?”一白两银子,是他们一家三口十年的开销,她知道,丈夫方青这些年有些积蓄,但是一白两银子,几乎掏空了家底。
这还只是一颗,第二颗呢?第三颗呢?这根本就无法持续下去。
因此她才抱着儿子大哭!
方纵空洞的眼神忽然恢复了神彩,对于这个结果,他有预料到,也接受得了。反抱着阿娘,他轻轻地说:“阿娘,我们吃饭吧!”
这个时候,即便是山珍海味,方青和刘楠也许都吃不下了,但方纵却犹如没事人一样,劝着刘楠。
方青见到这一幕时,虎目一红,几欲流泪,但还是强忍了下来,道:
“纵儿说得对,我们吃饭吧!来,纵儿,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肉,阿爹夹给你!”
方纵捧着碗接过阿爹夹来的红烧肉,笑得甚是开心,“谢谢阿爹!孩儿也夹一块您最喜欢的鱼头给您!”
见到丈夫与儿子互相夹菜的一幕,刘楠咬着嘴唇收回了眼泪,但双眼依旧是通红一片,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给纵儿夹了一块肉。
这一顿饭,方纵一家,几乎是连同泪水一起,吃进了肚子……
是夜,大青山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越刮越大,甚至要将整个方家堡走掀起来一般,外加电闪雷鸣,乌云之中一直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如此雨夜,方纵却在这一天夜里,睡得香甜。
熟睡之中,方纵进入了一个美梦,那是一个美丽纯净的世界,天空湛蓝无云,阳光温暖舒适,而他站在一片巨大的荷花上,放眼望去,能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荷叶。
“过来!”一个空洞的女声轻轻呼唤着方纵。
方纵站在荷花上,左右四顾,朝着天空大喊:“你是谁啊?”
那个声音依旧是两个字:“过来!”
也不知为何,方纵对那个声音似乎很是信任,脚踩在荷叶上,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如履平地般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连天荷叶消失,方纵眼前不再是荷花,而是一片清澈得水面,在遥远的尽头,有一个陌生的身影坐在一叶轻舟上。
方纵连忙喊道:“喂!是不是你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