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
漫天飘雪纷飞,一片二片纯白花儿,乱絮随风,雪溪县层林尽染,株株老树似耸立在夜景下的白头老翁,佝偻沉默。
白蒙蒙的月光,被遮掩在轻拢薄纱的天穹,云雾缭绕,不见其深处。
迎着大雪天气,陆争血气翻涌,如同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的火炉,融化了脚底的皑皑积雪。
“呼——”
他长呼一口气,喷出炙热的气息,手里提着的两人,已经被冻得脸色发紫,双目紧闭。
雪溪县镇抚司,就在眼前!
陆争皱眉看着这大门破财不堪,甚至连两侧雕琢的石狮子,都缺胳膊少腿的镇抚司衙门,心中不禁冷哼。
“看来,这雪溪县在王县令多年治理下,已经只知县衙,而不知镇抚司了!”
这样想着,陆争也不多犹豫,迈出长腿,踏上台阶,鞭腿一抽,就将虚掩的腐烂大门,生生踢碎!
“谁!谁人敢来镇抚司闹事?!”
也正是这寂静雪夜中的突兀炸响,惊动了内里围绕着火堆,正吆喝赌博的一众捕快。
几名捕快之中,看起来最为强壮、留满了络腮胡的一位捕快怒目圆视,“唰”的一声立了起来,死死盯着陆争,身上震出炙热血气。
炼体境,层!
陆争冷冷一笑,信手一甩,就将手中如同死狗般的两人,甩入了温暖的府内,然后闲庭信步的背负着双手,走到了一众警惕的捕快们面前。
他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这络腮胡壮汉,看得他额头隐隐冒出冷汗,才冷笑道:“你就是雪溪县的副捕头,王雷?”
“嗯?大胆!哪里来的贼子,居然敢直呼副捕头大人的姓名?!”
这王雷还未开口,身后的一名瘦弱捕快就怒发冲冠,将腰后的长刀一抽,就要上前来劈砍陆争!
“大胆!”
陆争冷冷一瞪,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仅仅只是周身杀气震出,就将这瘦小捕快震得仓促倒退,握着长刀的手掌,也止不住的发抖。
见着这脸色发白的捕快,陆争凝眉喝道:“废物!连刀都握不稳,居然还自称为镇抚司捕快?我镇抚司不养你这种废物,现在,立刻给我收拾东西,滚!”
“这位同僚。”
王雷尴尬一笑,身子向前一步,将陆争的杀气抵挡在前,也正是这样,才令那瘦小捕快不至于再出洋相。
他冲着陆争拱了拱手,认出了他身上披着的镇抚司官衣,可左看右看,也只觉着,这官衣的品阶,不过与自己相仿。
这也是陆争来得太过于匆忙,以至于新的捕头官服都没有赶制好。
“不知你大半夜的来此,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陆争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王雷,根据他的情报,这王雷,乃是县令王
长歌的近亲侄子!
蛇鼠一窝!
“你眼睛瞎了?还是说出门没带眼珠子,被路边屎壳郎当粪球给滚走了?没看见这二人的长相?”
王雷听闻此言,脸色剧变,雄壮的身躯开始隐隐颤抖,一股滔天怒意从心底涌起!
“你这个给脸不要脸...”
他刚想破口大骂,身侧的一位捕快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一人容貌,不禁惊恐道:“是周大海!”
“什么?!周大海?!”
几名瘦弱捕快惊声齐呼,那本欲怒骂的王雷猛然一怔,难以置信的向地上那肥胖人脸看去。
真是周大海!
“你...你!好胆!居然敢缉拿落雪茶楼的掌柜!你可知他是何人?小子,你死定了,居然敢来雪溪县撒野!”
王雷看清了周大海的脸后,满腔怒火反而压制了下来,只见他阴阴一笑,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陆争。
“我知道他是县令王长歌的得力手下,我也知道,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
陆争冷冷一笑,话音落地,还未等王雷做出反应,就信手一拳,破开了四周的空气,带起凌厉的狂风震动之音,狠狠击中了王雷的面部!
咔!
“啊!!!”
王雷痛呼一声,整个壮硕的身子倒飞而出,轰鸣砸在十来米开外的墙体之上,印出了一个惨烈的人印子!
众捕快脸色剧变,一时间寒蝉若噤,用恐惧的眼神,颤颤巍巍的看着突然出手的陆争。
这个人连王捕头都敢打,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捕快?
“哼!不知所谓的废物!”
陆争冷酷收回了拳头,根本就没有与这些人多加废话的想法,从怀中掏出令牌,朝着众人扬了一扬。
“我是雪溪县新任捕头,陆争!从今天起,我正式接管这镇抚司,你们这些只知道吃俸禄的废物,现在,全部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什么?!”
“他是新任捕头?”
“他刚刚说让咱们滚蛋?!”
一群瘦弱的捕快面面相窥,复杂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心头涌起。
“你不能这样做!我们都是正式的捕快,想要让我们走...”
其中一捕快开始还欲大声理论,可是在迎上克陆争那森冷的眸子以后,不由浑身发颤,如坠寒冷冰窖。
“三息,如果我还看到你们,就都别走了。”
陆争环抱双手,放置胸前,那鼓起犹如虬虺般的肌肉,盘根错节,仿佛内里蕴藏了无边伟力。
“三...”
陆争微眯双眼,轻扬下巴,欣赏着雪夜美景、漫天飘絮。
众捕快面面相窥,其中一人低声道:“大家不用怕,我就不信,咱们不走,他又能奈我们如何!”
“对!”
“二...”
众
捕快打了一个冷颤,视线情不自禁的看向陆争,只见他那恐怖的肌肉,轻微蠕动,仿佛随时都会炸出无穷力量!
“一...”
“唰唰唰!”
这个一的音节才刚刚吐出,院落之中响起了轻功飘忽的声音,待陆争睁开了双眼,朝院内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