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莲城,豹子岭。
窑洞外,一群煤矿工聚集在一个土丘上,干巴巴地抽着旱烟,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眼神空洞。
“陈矮子。”突然一个年纪大的领工出声道:“渴死老子了,去给我到山下提捅水上来。”
“我不去。”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咻地站了起来,怒目道:“你再叫我矮子,信不信我牙都打掉你的?”
“呦呵。”工头一把站了起来,“要你去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跟老子我顶嘴?”
“你少跟我摆官架子,你自个儿没手还是没脚?”少年理都不理那工头,一把脱下上身那满是补丁的衬衫,枕在脑袋上就躺了下来。
事了,少年大概还觉得不够解气,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工头,两根沾满泥矿的脏脚还相互搓了搓,将一片草地染得乌黑。
工头鼻子都气歪了,站起身拽起身旁的大铲子就要去打那少年。
旁边的人赶忙拉住,“头,别动气,别动气,水我去打,我去打。”
“你给我松开。”工头一甩膀子,怒目瞪着身旁拉架的家伙,愤声道:“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跟着这矮子没完,老子哪就摆官架子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少年最是听不得别个叫他矮子,从地上咻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指指到工头的脸上,红着眼大声道。
工头被少年吓了一大跳,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娘·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老子怕他干啥?
工头伸出只手,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下,“你还别不服气,陈矮...哎哟。”
子字还没说出口,工头就“哎哟”一声,伸出手捂住鼻子朝后退去。
少年得理不饶人,先是一拳狠狠砸在工头的鼻尖上,然后又是猛然一跳,胳膊抱住工头的脖子用力一甩,就将一个一米七八的大汉给摔到了地上。
工头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少年还不解气,还想冲上去在踹两脚。
“别冲动,别冲动。”
见真打起来了,一群人也顾不上再继续看热闹了,慌忙起身,四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拉住怒气冲冲就往上冲的少年,还有几人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扶起被少年摔倒在地的工头,一阵嘘寒问暖。
“陈本文,你完了,你真的完了,你给我等着。”工头缓了好久一阵才缓过气来,顾不得疼,手指一指少年,怒声道。
“呵。”陈本文白眼一翻,好啊,我等着你,今天等着你,明天等着你,随时等着给你做法事。
“你。”工头气得手指一哆嗦,指着陈本文脸色发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算了吧,头,那小子是廖司公的徒弟,我们得罪不起。”一个一脸饥黄,瘦骨嶙峋,浑身上下加起来都没几两肉的工人一把拉住工头,付在工头耳边低声道。
廖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