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心宽似海还是图谋不轨啊?不知道“避嫌”俩字儿咋写?
我费了老大劲把嘴角也往上提了半寸,凑成张不尴不尬的笑脸:“谢殿下美意,可惜您有所不知,臣家中门禁颇严,过时不候。如今天色已晚,实在不敢外出,怕是无福消受了。”
这不算瞎话,啧,想跟我吃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必担心,已经跟赵大人说过了,晚些时候送你回府。想来这点面子他总还是会饶与小王,给妹妹你留门的。”小白脸儿每一句话都说得慢悠悠的,耐心十足。
我满脸震惊:他,啥时候,上我家去了?连我爹都报备过啦?!
旁边一个圆脸的侍从附和道:“我家殿下一片诚心,方方面面早就替赵副尉考虑过啦,还望您不要辜负了这一番美意才是。”
这下可好,退路给断得一干二净,这是避开一个坑又纵身朝更大的坑跳进去了啊!
我狠狠瞪了几眼营门口兴致勃勃看戏的守兵,直瞪得他们缩回脖子,自己转而像被掐着七寸似的,乖乖跟着陆昭允走了。
这人叫侍从扶我独个儿坐在马上,自己牵马踱着小步行于街市中,看花看柳谈天说地的,仿若全然不知“情诗流言”,更没有“花涧楼偶遇”这回事。
搞得我在马背上抓耳挠腮:他这是打算就此避过啊,还是饭桌上再同我掰扯?没跟我爹掰扯些有的没的吧?说起来去哪家酒楼吃饭,他压根儿半个字没提。
咱也不敢问呀。
我适时插话道:殿下没想到您不打算骑呀,这、这您再借小臣七八个胆子,小臣也不敢让您牵马。要不,您上来,换我下去牵着?您说一声往哪儿就成。
他毫不在意,袖子一甩:“不要紧,我就喜欢到处走走。今日别提什么殿下不殿下、小臣不小臣,只当你我两个是赶着去吃饭的。阿翦也别如此生分,若愿意,唤我声哥哥不好么?哥哥给妹妹牵马,那岂非理所应当?”
马屁股后面跟着的一帮侍者掩了袖子,分明是在憋笑。
你瞅瞅你瞅瞅,老奸巨猾,就是不透露去哪儿。妹妹喊惯了还要叫我喊哥哥?不是得寸进尺么?
赶着去吃饭?可怜我赵翦已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您全身上可没一根儿毛是“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吃饱了在遛弯儿呢。
陆昭允忽而又转过来饶有兴味地对我说:“不过,若是阿翦妹妹愿与我同乘,那便要另作计较啦。”
我讪讪笑了两下,立马噤声——嘴上和心里都噤了。
他分毫不自在都没有,对那圆脸侍从道:“福安,给阿翦拿些吃的。”
那福安“喏”了一声,便捧出个小包裹双手奉给我,竟是盒玉露百福糕。
我迟疑着接下,只听福安道:“殿下说先前见您吃得开心,便特意叮嘱我们备了好些。”
这人有时候,是还挺周全……
抬头瞥见前面就到了护城河边儿,我按辔下马,侍从对陆昭允道船已备好。
我心说:哟嗬,莫不是要去东渠那家顶有名的“芙蓉居”——整座酒楼就是艘几丈高的大画舫,宛在淮水中央,不搭船还真进不去。
【作者题外话】:断网终于上线,并且以后将持续上线
害做男猪脚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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