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差不多原先的位置就撞见了沈四郎,他一脸颇为担忧的神色,抓着我问哪里受伤了重不重。
我摇摇头走了几步,说没事没事,我主要是被皇帝给吓到了,不敢去见他,伤吧……没那么严重。
沈四郎见我还算活蹦乱跳的放下心来,说你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怕见皇上?
“怎么不怕了?那是天子之威呢!再说我平时也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既怕天也怕地,怕我爹我师父还有姜氏,有时候连四哥你也怕!”
沈四郎被这俏皮话逗得脸上松快了许多,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努努嘴问师父他们去哪了,他答道:“陪着陛下进宫去了,临走前还嘱我看看你的伤势,妥善照顾你。”
我摆摆手说不必啦,小伤小伤,四哥你也累了一天,没事就快回去吧。
他看着我臂弯里挂着的那件袍子,问这是端王殿下的吗?
我点头答是,又补了一句:“四哥,我可没招他。不过小白……端王殿下这次也算是帮了我……”
沈四郎盯了我片刻,说:“没什么,四哥的话你倒也不必那么在意。今日来看,端王殿下是个顶好顶周全的人。”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既受了伤就别骑马了,我送你回家。”
我点头跟着他走,忽地瞥见陆昭允原先坐着的那片儿地上有一块白莹莹的物什。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块环佩,雕的是顶常见的双龙戏珠,上下缀的五彩绳编穗子倒是别致。
我立时想到陆昭允坐着时腰间似乎是挂着这么块东西,解外袍的时候弄掉啦?
罢了,反正外袍洗干净后要还给他没跑,到时候连这个一起还了就行。
就是这个环佩,许是太常见了吧,总觉得有点眼熟。
当晚皇上还派了位公公来太常卿府,赐了些稀贵稀贵的伤药补品给我,说什么听闻太常卿家的女儿在演武里操劳过度不慎受了伤,如此少年英才,为国尽心,当赏云云。
我爹带着我千恩万谢,下跪磕头,鼻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心虚腿软,就一个劲儿跟着磕,默念皇帝陛下洪福齐天功德无量,是您儿子先欺君可别怪我。
心说得,还是别告诉他端王爷掺和这个事儿救了我的“腿伤”,不然明个儿说不定他又要拉着我去人家府上道谢,致谢书也不比致歉书好写到哪里去。
是夜我洗干净外袍晾好,在灯下拿着那块环佩翻来覆去地瞧。心想嘿,哪有什么人情要还?他故意拉我下水不还没计较明白呢吗?
可这小白脸儿怎么……越看越顺眼了?
那他帮了我一回,看在这小白脸儿长得还行的份上,勉强算扯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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