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龙和妻子李月娥拌嘴后出了会所,开车直奔和紫涵幽会的小区五号楼。他坚信儿子王燕南必定是在她哪里,要趁她不在时看个仔细。 将车停好,便快步上楼,打开门四处观察,却未发现蛛丝马迹。王文龙暗付:难道是我冤枉紫涵了?可那天晚上的咳嗽声明明听的清清楚楚的。他满腹狐疑的继续寻找线索,把所有房间全部搜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异常。便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皱眉苦思。 李月娥早已沉不住气,叫来几个妹妹商量。三妹李月凤道:“姐,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估计出事了,赶紧报案罢。” 二妹李月婷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李月娥道:“她说的没错,这都一个多星期了,肯定出事了,他那个死爹也不管。所以叫你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办。” 李月凤道:“还商量个屁啊,赶紧报案,时间越长越不利。” 李月婷思索片刻道:“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 李月娥道:“那打电话吧。” 李月凤立刻拨通:“喂,公安局?我要报案。” 刘月娥和一众人正七嘴八舌的议论时,警察来了。询问详细经过后道:“请家属耐心等待,我们会尽快侦查的。” 李月婷道:“警察同志,你们估计会不会发生不测?” 带队的刑侦队长曹丹道:“这个怎么去估计,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各位也毋须胡乱猜测,也许只是会个网友什么的,出去玩了。” 李月婷道:“曹队长,您看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曹丹道:“目前还不能断定,不过,所有相关信息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一定尽会最全力侦破。还有,我们会传讯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人员,到时请大家给予配合。” 李月凤道:“那是当然,辛苦你们了。” 曹丹问道:“你们知道谁最后一次见过王燕南马?” 大家面面相窥,良久,李月娥方道:“可能是欧阳若曦罢,我最后一次是25号晚上。”忽然想起甚么,对二妹李月婷道:“你去吧台叫李菲菲上来。” 曹丹道:“你们大家别着急,好好想想,因为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案件的进展。” 李月娥道:“25号下班后,大概12点左右,燕南和吧台打声招呼,就出去了,然后再也没回来过。” 正说着,李菲菲进来了。李月娥道:“曹队长,这位是我们会所经理李菲菲,菲菲这位是刑侦曹队长。” 曹丹点点头,问道:“李经理,请问当天晚上,王燕南出去时曾说过什么?” 李菲菲低头想了想道:“那天晚上我见他下楼,就问:这么晚了,是回家还是去找想好的呢?王燕南说:这么早回家干嘛,饿了去吃宵夜,菲菲姐要不要一起去。我说:你那么多美女,还用得着我陪?自己去吧。然后他就出去了。” 曹丹问道:“你可记得具体时间?” 李菲菲摇摇头道:“当时也没看时间,不过大概就在12点前。因为他出去后不久,紫铭就来换夜班了。” 曹丹道:“紫铭是谁?” 李菲菲道:“会所吧台收银的,每天晚上十二点会准时交接班。” 曹丹道:“麻烦你让她过来。”李菲菲扭身出去。他接着问李月娥:“你儿子最要好的朋友是谁?还有,他平时和谁来往密切,和谁经常在一起?” 李月娥道:“我儿子也没什么朋友,一般都在会所待着。除了几个服务员之外,还有刚才说的欧阳若曦。” 曹丹道:“欧阳若曦是什么人?家住哪里,和你儿子是什么关系,请你把她所有的详细资料告诉我。” 李月娥叹了口气道:“这个若曦呢是我家至交欧阳玉昆的女儿,本来是想结亲家的。谁知道儿子不争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他爸爸欧阳玉昆是滨海市机关的科长,就住市府家属小区。” 曹丹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可以过来一趟么?” 李月娥拨通电话,问了几句,回道:“她现在江北市,后天回来。” 曹丹道:“好,如果欧阳若曦回来,你马上通知我们,暂时不要将报案的事情告诉她!” 刘月娥一愣道:“您是怀疑?” 曹丹道:“不,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王文龙进来看到这么多人,诧异道:“干嘛呢?”看到曹丹忙上前握手寒暄:“曹队长,您怎么来了?” 李月娥道:“是我报的案,他们是来询问儿子失踪前的情况。” 曹丹道:“王总,这件事恐怕有点棘手,咱们找个地方谈罢。” 王文龙忙道:“好好,去我办公室。” 看着他们离去,李月娥竟有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长长的舒了口气。又拨通电话:“阿强,若曦和你在一起么?” 史文强道:“是,她说过来玩几天。” 李月娥道:“这丫头,整天就知道玩。你好好照顾她,后天晚上还要上课呢。” 史文强道:“知道了李总。” 听到李总两个字,李月娥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楚。 江北市,四海宾馆。 史文强放下电话,走上六楼。至一件客房前,抬手叩门。少顷,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妙龄女子,笑靥如花道:“强哥。”拉住他的胳膊说:“快进来。” 史文强点点头,走到靠窗的位置,挪过一张椅子坐下,问道:“紫涵,说罢,怎么回事!” 紫涵锁上门,盈盈的坐在他对面的床上,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史文强微微含笑道:“那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和我聊聊天么。” 紫涵鼻子一酸,珠泪盈眶。小手遮唇,低眉抽泣。 史文强安慰道:“不哭,不哭。是不是受委屈了?到底怎么回事?” 良久,紫涵才止住悲声道:“强哥,你知道我和燕南的关系么?” 史文强点点头道:“不但你和他,还有你和王文龙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点。” 紫涵抹泪牵强一笑道:“既然你都早知道了,我也没甚么可隐瞒的了。” 史文强从桌子上的纸盒扯出两张纸巾,递给她,轻声道:“慢慢说。” 紫涵接过,叹了口气,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说道:“其实,我不是外地人,家在本地滨海市明兴镇。” 史文强愕然道:“我还以为你是外省的呢。那怎么没见你回去过?” 紫涵道:“强哥,你知道的,明兴镇是滨海市最穷的地方,而我家在镇上最穷的万达村。爸妈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还有个上学的弟弟。除了那几亩地外,没有经济来源。初三那年,因为弟弟考上初中,我便辍学了。” 史文强道:“因为钱么?” 紫涵点点头道:“虽然规定是义务教育,但学校以各种名目乱收的费用,让我们这个本就入不敷出的家庭,更加拮据。为了弟弟,我放弃学业出来打工。那一年,因为没有文化,我只能在底层打工。做过饭店服务员、发过传单、当过保姆、还干过销售,可到头来根本挣不到钱。眼看弟弟要上高中了,我妈为了学费头发都急白了。春节回家过年,从初一被我爸数落到初五。说甚么隔壁村的谁谁和你一般大,你看看人家,都开车回来的。还有谁谁,挣了多少钱。其实我知道老爸说的这几个女孩怎么来的钱,但我不想。” 史文强给她倒了杯水,附和道:“这个很多人上知道,明兴镇是有名的小妹镇,滨海市里所有的娱乐场所,基本上都有你们哪里的女孩。” 从此以后,除了春节那几天,紫涵再没有回去过。看着城里的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挎着名牌包包。她也想,但她没有文化,尝试着在网上投递无数次简历,最终都石沉大海。直到她遇到李菲菲,才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紫涵很清楚这种场所的工作性质,但父母的抱怨加上虚荣心作祟。逼得她无路可走,经过痛苦的挣扎之后,听从了李菲菲的话,来到贵霖天下会所。 上班之后她才知道,服务员都是男孩。除出吧台和收银几名女孩之外,其她人都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开始可能由于客人不多的缘故,就让她就做些引导客人和打扫卫生的事情。她渐渐萌生辞职的想法。因为服务员要从早上十点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左右,并且工资很低。 那晚,累了一天的紫涵,蹒跚的走进宿舍,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觉。刘力扬进来了。问她:“怎么样?受得了么?” 紫涵浑身无力,靠着床头道:“还好,不过,这个月做完我想辞职了。” 刘力扬道:“为什么?” 紫涵道:“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才这么点钱,还不如做服务员哩。” 刘力扬道:“你不知道其她小妹在做什么马?” 紫涵道:“知道,但我不想。” 刘力扬道:“别傻了,像你这样,除了干些又脏又累的活,还能做什么?” 紫涵沉默无语,其实不用说她也知道。就算让她去吧台做收银她也无法胜任,因为不会。 刘力扬道:“你看我带来的女孩,没事就睡觉,来客人才工作,一个月少的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这还不算小费。你何必为难自己,做甚么不是做。只要能赚钱,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紫涵摇摇头道:“我还小,不想这样。” 刘力扬道:“正因为你小,才更要想开些。这种工作吃的就是青春饭,等你年龄大了,到时想做也做不了。明星又怎么样,没有人脉关系,她们还不是被潜规则、一样被千人压万人骑的?她们是既当□□又立贞洁牌坊。我觉得咱们这的小妹比她们高尚,至少没那么虚伪!人这一辈子,没钱谁看得起?你长的再漂亮又有甚么用,到头来还得找个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在村里做个农妇。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想想?做了这行之后,先不说三五年买车买房的话,但至少能让你丰衣足食,存很多钱。那时再找个自己爱的人,做点小生意,不好吗?只要肯干,这些事根本就不算事。还有,万一有机会让那个富二代或官二代看上,把你给包养了。这话就不用我说了罢?” 紫涵听了之后,有些心动。她明白,刘力扬的话不无道理。如果还像从前那样打工,就算累死,也没有扬眉吐气时候。但传统的理念让她又不得不警告自己,为将来的老公守护着干净的身子。 刘力扬接着说道:“现在的女孩有几个能把自己完整的交给将来相爱的人,恐怕很少。大部分都是被一顿饭、几朵鲜花、数个小礼物在几十块钱的廉价宾馆里,心甘情愿的出卖了自己。美其名曰是为了爱情,只不过是给自甘堕落找个理由罢了。难道结婚后再做就不是爱情了?所谓的性开放,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借口。凡人如此,明星更甚!但明星是为了钱,而愚蠢的现代女人却说是为了爱情。所以,前者看起来总让人向往,因为她们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想要的东西-名利!而后者是可悲的,除了无法弥补的过错、伤害和对将来爱人的愧疚,什么没有得到!” 紫涵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她觉得很坏的男人,对爱情的诠释比哪些道貌岸然的人更加透彻。女人,在未决定携手到老之前,又何必把自己匆匆交给别人!这辈子,除去一颗付出的心和干净的身子再无其它。当你失去身子,你的爱情只就剩下二分之一了! 刘力扬道:“所以,你如果是为了钱,我劝你别再犹豫。但你如果是为了爱情,那你就离开这里。去找一份正当的工作,等待你的爱情。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残酷社会中,想要洁身自好,恐怕很难。” 紫涵不信,她毅然的拒绝了。她想为将来自己爱的人,保留着一份纯真。 第二天晚上是周末,顾客接踵而来,不到十点,包房已经全部躺满。 紫涵也累的腰酸背痛,她引导一位客人进了包房,正要坐下休息片刻。忽听吧台喊道:“紫涵,李总叫你下去。” 刚到一楼大厅,李菲菲便叫道:“紫涵,快过来,有事和你说。” 紫涵气喘吁吁的问道:“什么事菲菲姐。” 李菲菲走出吧台,拉住她走进旁边的鞋吧,小声道:“刚有个客人想点你。” 紫涵摇摇头道:“不行呀菲菲姐,我都没做过。” 李菲菲贴耳道:“我和客人说了,你还是个雏儿,客人说愿意出这个价!”她伸出三个手指。 紫涵茫然道:“这是多少,三百?” 李菲菲咯咯一笑,言道:“傻丫头,是三千!” 紫涵道:“不行,我不会干的。” 李菲菲皱眉道:“嫌少么?” 紫涵正要解释,李菲菲已经走向吧台,拿起电话,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又过来附耳道:“客人说,再加两千。” 紫涵心里咯噔一下,愣在哪里。 李菲菲细语道:“已经不少了,差不多就行了,别的小妹刚来才三千。” 紫涵支支吾吾道:“菲菲姐,不是,我......” 李菲菲忙道:“行了、行了。快去罢。那个谁,把她带到六号包间。” 紫涵迷迷糊糊的就被男服务员拽进电梯,不一会到了门口。男服务员道:“您要的小妹。” 客人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技术怎么样?” 男服务员低声道:“她不会按摩......” 客人点点头道:“我懂了。”男服务员退出去轻轻的把门锁上。 紫涵此时脑子很乱,她在做与不做之间痛苦挣扎。忽觉得身子一凉,已被褪去衣裤,只剩一件蕾丝胸罩和黑色内裤。 客人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如痴如醉的亲着、抚摸着她每一寸嫩滑雪白的肌肤,慢慢向小腹滑去,手指神进去。 紫涵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探入身子,一下惊醒过来,喝到:“你干嘛?” 话音未落,客人已吻住她的嘴唇,屈腿用脚蹬下她的内裤,然后用力往中间一隔。 紫涵啊的一声,怔怔看着上面的男人。贝齿紧咬,思索片刻,然后长长叹出口气,轻轻闭上眼睛。 客人见状,弓身对准,猛地往前一冲。 紫涵浑身痉挛,下面如火烧撕裂般涩痛。她强忍住巨疼,任由他出去进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白色的枕巾上。 史文强起身过去,轻轻的拍着她抖动的玉背。说道:“已经过去了,该忘的忘掉罢。” 紫涵再也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痛哭起来。边哭边颤声道:“都怪我财迷心窍,可是,我也办法。一没文化,二没靠山,弟弟又急等着钱上学,我能怎么样啊。” 史文强道:“别哭了,以后你好好的就行了。” 紫涵仰起小脸,泪眼迷离道:“那还有什么以后,本来想拴住王燕南。谁知道他那个畜生的爹,在酒店里强行和我发生关系,连吓带哄的包了我。一个人陪他们父子两个睡觉,还不够恶心么!强哥,我想跟着你,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史文强一愣,说道:“若曦跳槽到芷兰亭,已经引起王文龙的不满,你再过来的话。还不把他气疯?到时候肯定会水火不容的。” 紫涵道:“可是......” 史文强忽道:“你不是和刚子在一起了吗?” 紫涵大吃一惊道:“这你也知道?” 史文强道:“早就知道了,这样罢,你和刚子租套房,以后就好好过日子罢。” 紫涵低头说道:“他就那么点工资,怎么过日子?” 史文强道:“放心罢,等这个工程开始做了,我让他负责整个芷兰亭,但你不能去。万一让王文龙知道了,肯定节外生枝。” 紫涵道:“可是,强哥,我爱的人是你!” 史文强刚要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了,卫琪琪闯进来道:“强哥,欧阳若曦找你半天了。快去罢。” 紫涵愤怒的瞪了卫琪琪一眼,说道:“那你去吧,有时间再说。” 史文强点点头,言道:“你好好休息会,晚上我再过来。” 卫琪琪拉住史文强的胳膊,大声道:“快点罢,楼下的姑奶奶可不好惹。” 下到五楼楼梯转角时,史文强问道:“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大火气!” 卫琪琪抬起粉拳,使劲捶了他一下后背道:“我吃错药了行不行!” 史文强摇摇头,抚了一下后背道:“什么药啊,也给我吃点。” 欧阳若曦跳着脚喊:“强哥,快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史文强快步走过去,问道:“谁呀?” 欧阳若曦道:“进去就知道了。” 史文强转至办公室门前往里一瞧,只见椅子上做着一位少妇,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