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你凭什么?”德妃冲着获嘉大声质问,卫响可不管这些,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德妃娘娘见谅,臣冒犯了。”说完拖着德妃就往外走,德妃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卫响,就算十分不愿,各种挣扎,却还是抵不过被卫响拖着出去了。
此时最乱的还不是宫中,最乱的还是宫门外朱雀街上满朝文武百官的家中。
在朱雀北街与南街相交的绥安伯府,此时就门口挂了两个感觉风稍微大点就会被吹灭的灯笼,府里一片漆黑,也就住着主人的院子里稍微有些亮光。
夏老伯爷正在书房里好生摆弄着他前几日从定阁重金购入的砚台,时不时把砚台靠近案几上唯一亮着的烛台好好看看,案几上的雪花金狮首耳八宝熏炉熏出的细烟在黑暗中飘飘渺渺若隐若现。
孙三爷就在那团烟雾中缩头缩脑的出现了,夏老伯爷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方砚台上,没注意到隐在黑暗中的孙三爷,孙三爷轻咳了两声喊道:“老伯爷老伯爷。”声音又细又轻。
夏老伯爷吓得一下子没拿住砚台,砚台重重的磕在了案几上,夏老伯爷心中满是心疼,这是刚买的还没来得及拿出去炫耀一番,摔坏了可如何是好,看了砚台没磕坏又有些心疼案几,这案几也不便宜,把烛台拿近了些,好好看看刚刚那处地方有没有被磕坏。
孙三爷见夏老伯爷像是没听到他喊他一般,反倒是又看砚台又看案几的,急得不行,忙把自己的脸又往前凑了凑。
烛火刚被修剪好火芯,照的格外亮,夏老伯爷看完案几一抬头就看到烛火下孙三爷那张满是血迹汗渍的脸,吓得一声大叫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跌坐了过去。
孙三爷也被夏老伯爷这一声大叫吓得不轻,但他反应可快多了,眼睛滴溜一转就知道夏老伯爷是被他吓着了,连忙扯着衣摆把自己的脸擦了两擦,又忙去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夏老伯爷。
夏老伯爷惊魂未定,被孙三爷扶着坐了起来,看清是孙三爷后,气的直打孙三爷的手:“你这个死娃娃,可吓死你家老爷我了。”
孙三爷被打的痛了,又放开了手,夏老伯爷哎呦一声惨叫又跌坐了回去,夏老伯爷揉着腰看着孙三爷吹胡子瞪眼,气的手一伸,狠狠的拽住孙三爷八字胡须的一边,借力爬了起来,这夏老伯爷从来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
孙三爷摸着自己被拽的那边胡须疼的眼泪都要出来,强行把眼泪忍了回去,可是再开口,语气倒也没有方才那么恭敬了,“老伯爷小人可是好心才来您这府上转一圈,给您带个话的。”
夏老伯爷气的啐了一口:“还好心!我看你是嫌老爷我活的久了,专门走一趟来吓老爷我的。”
“哎呀老伯爷,小人也不是有意的。”孙三爷委屈的揉着被拽疼的脸说:“实在是您府上这也太黑了,怎么也不多点几盏灯。”
“点灯那些钱,年年月月加起来该有多少,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省的这些钱能干多少事情你可晓得。”
孙三爷被夏老伯爷这理直气壮的小气言论吓得惊着了,脸都忘记揉了,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他以为这夏老伯爷是听到什么消息了,觉得不该招摇才不点灯的,没想到是因为要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