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胡蝶像往常一样在凌溪公园弹古筝。
陈之言第三次将一张百元大钞放进她古筝前的小盒子里。
虽然他对胡蝶说话有些刻薄,但施舍钱财的样子却很礼貌,三次都是半蹲下来,轻轻的放进去。
许久,陈之言都没有离开。
次数多了,胡蝶也真的出息了些,不再那么紧张慌乱,真的泰然了些。
站在换了一拨又一拨的人群里,直到路灯亮了起来,陈之言依然站在原地。
他好像真的有在听,脸上的表情沉静温和,思绪也好像随着旋律在飘。
最后一曲结束,胡蝶收起古筝,走上了回家的路。
陈之言跟在后面,与她保持的距离不太远。
察觉到身后人的步伐,胡蝶也是有些疑惑,不过她回家的方向跟停车场的方向一样,她猜测他应该只是顺道去开车。
“我有话跟你说。”还没走到停车场,陈之言猝不及防的开了口。
胡蝶有些恍惚,她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她不确定这是陈之言在跟他说话,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幻听了。
陈之言也停下了脚步,跟胡蝶的距离不足两米。他低眸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胡蝶。”
一刹,胡蝶的心跳又没出息的跳起来,他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还叫了她的名字。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可从他的口中叫出来竟显得格外的动听悦耳,好像这个名字都高雅了许多。
胡蝶转过身,虽然看到的是真真切切的陈之言,但她还是不太相信他跟她说了话,还叫了她的名字,她试探的问道:“你,在叫我?”
“嗯。”
确定了答案,胡蝶说话的声音都有力了许多,问:“有事吗?”
话音刚落,胡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胡蝶看了一眼吵闹不停,响的特别不合时宜的手机,突然感觉人生冒出来一个小小的选择题。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
陈之言:“你先接电话。”
胡蝶哦了一声,按了接听,打电话过来的是来接胡蝶回家的向泽:“胡蝶,我在凌溪公园,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胡蝶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向泽,便说:“我在停车场等你。”
这条通往停车场的小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格外的幽静。正因为如此,陈之言才听见打电话给胡蝶的是一个男人。
她要去停车场,在那里等人。
自然,一定是等人一起回家。
跟一个男人一起回家。
挂了电话,胡蝶迫不及待想知道陈之言要跟她说什么,又问了一遍:“有事吗?”
陈之言背对着路灯,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他的身影很高大,完全将胡蝶覆盖了。
他像是在斟酌,又像是不想说了,迟迟都没有开口。
几秒钟后,一阵哒哒的跑步声从陈之言的身后传过来。
胡蝶斜着脑袋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微笑道:“向泽,你这么快就来了。”
向泽跑到胡蝶身旁喘了口气:“怎么不等我。”然后伸手接过胡蝶抱着的古筝。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怕是重复过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