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太阳还沉了大半,阳光不再刺眼变成温暖的颜色,玻璃折射出大多的光映在景安的身上。
他偏着头,眸色如一汪清泉。
余桑很喜欢听他拉琴,即便这些曲子她从来听不出其中有什么独特的魅力。她只是单纯地喜欢景安,喜欢他拉琴时仿佛不是人世间的平常人的那种状态。
她和二毛听完整首曲子,二毛没叫唤,她亦然没唤景安的名字。末了,景安放下琴转身看她,一双极为清澈的眼。
“我爸爸晚上来家里,今天晚上我就在楼上睡。”她张了张嘴,吐了一句。
景安怔了一会,“哦,好。”
“我睡沙发。”她拍拍景安房间里的沙发。
景安放下琴,义正言辞地说:“沙发很凉。”
“呃……”余桑眯着眼坐上床,有意逗他:“要不我睡床吧。”
她还特地拍拍床的另一边,眼尾上抬。
她还以为景小可爱会捂着脸耳骨通红的躺到沙发上,没想到她家小景用那种哇塞我好不情愿但是没办法的语气说:“哦,好。”
说完,这厮居然就开始脱衣服,从外套开始而后是他衬衫的纽扣。他胸口敞开一点,里面隐隐绰绰的露着挺括的胸肌,线条明快、肌理分明。
“那个……”余桑这完全算是玩脱了。
“嗯?”景安睁着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汪汪眼。
“你不是洁癖么”余桑硬着头皮,拉着床上的被子,“我还是睡沙发。”
“没事。”
没事?!
所幸,局里的电话打破了这极其让人尴尬的氛围。余桑将二毛一丢,抱起外套出了景安的别墅。
是小警察打来的,说是朱胜光心跳暂停,怕是撑不住了。余桑赶紧打了车到医院,胸口像压了一块重石一般的压抑。
拜托这次,朱胜光一定要活着。
她是从医院的一楼跑到的六楼。急诊室里,季医生在不断地做着心电复苏。他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妖冶的女人,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病床上倒着的朱胜光。
许久,她转头,对上了门外的余桑。只对视了几秒,突然就笑了。“阎医生,电流加到220。”季医生对她喊了一声,她懒懒地转身,好似对床上这个生命体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之前有谁来看过她?”余桑问身边的小警察。
小警察回答的很局促,嗫嚅了半天才开口,“林总。”
余桑胸口的火一下蹿上了头顶,“我不是说过,不要浪任何人接近朱胜光?”
“可是他说自己要看公司的员工,我们也没办法阻拦。”
余桑压着怒意,尽量平静地说:“行了。”
她凝睇着门里的还在抢救中的朱胜光,握着栏杆的手紧了些。
等了一会,季医生从门口出来,“抢救成功。”
余桑差点就给季医生跪下了,“怎么……怎么回事?”
“心跳骤停,原因暂时不清楚。”他冷冷地回着。
活过来便可以了,只要朱胜光还活着,案子的这条线索就没断。
她交代了小警察几句,准备回家,毕竟自己的老父亲晚上还得来“查岗”。
她没想到到门口时,恰好遇见了林东榆。他明显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赶过来看朱胜光的。
余桑和局里打了报告,安排了人手看着朱胜光。即便林东榆进去,也见不了她。
可是她没想到,林东榆会拉住自己的手腕,“桑桑……余警官”
“放手。”她的手被林东榆紧紧地箍住。
“这个案子,你别查了。”他极少在余桑面前这样的严肃。
“和你无关。”她冷冷地回。
林东榆手松了松,未说什么,跟着秘书朝里走着。
余桑回去时,自家的老父亲和陪从大叔已经到了。和景安对面坐着,不知道之前说了什么话。
“爸”余桑扯了扯唇,“你来了?”
屋里没有人理会她,余桑大脑立刻当了机。
良久,还是景安先开了口,“桑桑,上楼睡觉吧。”说完,他起身和余森打了个招呼,而后倏地揽起余桑的肩。
余桑在他耳边低喃,“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要不我睡……”
“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