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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已成殇(4)

爱,如果不能同频共振,骄傲如我,不知道是否能放下所有,义无反顾地继续爱你?在日复一日里,我祈望你满心的回应,在一次次的落空里,我终于忍无可忍。我想,可能是我爱的还不够深。  赵颜哲推荐了一名消化内科的医生给翟牧之,认真交谈后,翟牧之对厌食症有了深刻的认识。赵颜哲与他也不再逞口舌之快,一本正经地说道:“牧之,我看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医生,能帮到管筝的也只有你了。”他以朋友的身份拍拍他的肩膀。  “她什么时候能出院?”翟牧之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敢保证面对管筝时,他可以心平气和。  “再过两三天吧,伤口应该就痊愈了。”赵颜哲翻了翻病历:“厌食症的话,还是要在家里好好调养……”  “帮我找一名消化科的家庭医生和一名营养师。”翟牧之打断了赵颜哲的话。  赵颜哲的眼前为之一亮,什么不在乎,根本就是在乎得不得了。  “好,保证找最好的家庭医生和营养师。”赵颜哲拍拍胸脯承诺。  在医院的最后几个晚上,迷迷糊糊中,管筝总能看到翟牧之的脸,那张出自老天爷鬼斧神工的英俊脸庞,多少次让管筝怦然心动又伤心欲绝。都说,当思念泛滥成灾时,便会出现幻觉。她怎么就这么窝囊,对一个不曾爱她丝毫的男人念念不忘到这种地步?  她看着那张脸,从泪眼迷离到恨意绵绵,她狠狠地咬下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语:我不爱你,翟牧之,我不爱你……  寂静的夜,一句句“翟牧之,我不爱你”,一次浇灭翟牧之心底仅存的温暖,他的手颓然地落在半空里,嘴角是淡淡的讽刺。如果不是病床上的女人瘦弱得触目惊心,恐怕他会忍不住摇醒她,让她睁大眼睛看看,他,翟牧之,究竟哪里不值得她爱?!  出院那天,桂姨一大早便来了医院,替管筝收拾衣物。  管筝颓然地坐在床边,要不是桂姨一直在忙碌,她的世界应该就是静止不动了吧。冬日风,刮得玻璃窗“噼啪”作响。  窗外的树叶早已凋零殆尽,光秃秃的树干在寒风里摇曳。章家的那棵桂花树,是否也已枝叶落尽。如果当年,翟牧之不曾接住从树上掉下的她,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纠葛。  落叶归根,好歹有个去处。可是她呢?接下来,她可以去哪里?  她轻轻走过去,环抱住桂姨:“桂姨,我能跟你一起住吗?”桂姨老了,老到她可以用手臂圈住她整个身体,以前的桂姨,在她眼里,是那般高大。  桂姨温柔地抚摸着管筝的头发:“筝筝,你想跟桂姨住,桂姨高兴都来不及,桂姨的房子都是你买的,哪有把你拒之门外的道理。但是傻孩子,哪有不跟丈夫住一起,跑来跟我这个老太婆一起住的道理。”纵使翟牧之和管筝没有跟她说什么,但在章家做了一辈子的佣人,桂姨自然是能看出些两人之间不好的端倪的。  “筝筝啊,夫妻之间吵架总是难免的。”桂姨拉着管筝坐在床边:“但是,不能怄气就离家出走,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就拿出来说清楚。当年,我就是因为怄气和丈夫离了婚,结果到老了,孤身一人。要是没有你,我连个养老的地方都没有。筝筝啊,像翟少爷这样的人尖儿,多少女人觊觎着啊。你可别犯傻啊。”  她是把管筝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句句话出自肺腑:“真要来住,桂姨倒是希望你和翟少爷一起来住上几天,我天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可是,桂姨……”管筝欲言又止。如果她告诉桂姨,她和翟牧之已经走到了尽头,桂姨是不是会整晚整晚睡不着觉,替她担心?那样,她于心不忍。  “别可是了,筝筝,你看,谁来了?”桂姨声音里透着欢愉。  顺着桂姨手指的方向,管筝看见翟牧之赫然站在病房外。  他掩下所有的情绪,示意随行的尹寅将管筝的行李拿到车上。管筝按住自己的衣物,低头不语。  “不想让桂姨难受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家。”翟牧之将管筝拉到墙角,忍着怒气压低声音说道。  管筝狠狠地“瞪”了一眼翟牧之,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的手臂:“翟牧之,你不用拿桂姨来威胁我。我会跟你回去的,回翟家,我稳赚不赔,不是吗?”用尽力气说完这番话,管筝两眼发黑,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身体。  翟牧之就势扶住了她,他的声音冰冷到极点:“管筝,翟家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重新回到病房时,两人脸上一派平静。翟牧之对桂姨保持着一贯的尊重,他以询问的语气问道:“桂姨,管筝说她舍不得你,不知道你愿不愿跟我们住上一段时间?”  当翟牧之问出这句话时,管筝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怎么可以让桂姨住到翟家?在桂姨面前,她要怎么时刻掩饰与翟牧之的真实状况?她恨恨地瞪着翟牧之,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拿桂姨在要挟她。  “翟少爷,这个自然是最好的。”全然不知情的桂姨高兴地应承了下来:“这样一来,我可以好好照顾管筝,等她身子完全康复了,我也就安心了。”桂姨心里盘算着,最好能照顾到筝筝再次怀孕。  从医院到翟家的路,竟是如此漫长。桂姨由司机送回家去拿行李了,尹寅在开车,后排只有翟牧之和管筝两个人。密闭的空间内,管筝如坐针毡。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第一次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她挪到靠近车门的地方,竭力拉开与翟牧之的距离。  她细微的举动落在他的眼底,他眉头微蹙,伸手不由分说地将拉到自己的怀里。她的身体轻如鸿毛,似乎只要他一用力,她便会支离破碎。  翟牧之的心底打了个寒颤,动作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管筝在她怀里挣扎:“翟牧之,你放开我!”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竟是出奇地温柔:“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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