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营帐。
一闭上眼,脑海里便是云老将军的音容笑貌。
时而和蔼,时而严厉,时而威风。
姝儿啊,你得记住自己是姐姐,要让着阿昊,知道吗?
姝儿,刚刚那个动作错了!再来一百遍!
只要臣领过的兵,不会让离国的土地失去一分一毫!
她看向一旁的槐树,突然拔剑一下子划过去。
“哗”
只见树皮脱落了不少,那上面出现一道狰狞的疤痕。
“为什么你们都来害云家!?”
“为什么?”
“我们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一次次地害云家!”
她恨。
云琼姝不停地挥着剑划向那棵树,脸像烧红的铁块,仇恨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嘴里一遍遍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姝儿!”
眼看着大槐树就要被直接“砍倒”,钟言盛闻声匆匆赶过来,伸手从身后抱住了云琼姝,“别怕,别怕有我在”
此时此刻,他能做到只有安慰。
剑从云琼姝手里滑落,她转身,像个孩子似的将头埋在钟言盛肩头,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靠山,眼泪一下子无助地流了下来,“是顾倾嫣,是她害死了我爹”
“爹不过才年仅五十啊”
“言盛我真的好累”
“言盛”
他心疼地揽了揽怀里的人,小声道,“别怕,我在。”
哭不代表不坚强,而是哭过之后懂得站起来,狠狠反击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钟澜婼婚礼举办的非常盛大。
三千发丝高高盘在头上,金冠耀眼,整个人显得精神无比。嫣色礼服,腰部镶嵌着散发着光芒的宝石,显得高贵、优雅,毫不失离国大公主的风范。
钟言盛与云琼姝一左一右,护送钟澜婼步入轩国皇宫大门、正和殿。
围观的大臣纷纷在这三人之间来回看,不得不承认,这旁边身穿蓝色常服的女人,竟比钟澜婼还美上三分。
大殿内,只见轩国的皇上轩天南携其皇后元妍诗立于台阶上,注视着走来的几人。
一身明黄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束冠束起,俊美的脸庞,瞧着比钟言盛不过大了几岁。
一袭正红色长袍,头戴凤冠,身披柔色霞帔,微微挑起嘴角,威严而温柔。
云琼姝悄悄地打量着上面的帝后二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来。
晚上,接风宴。
云琼姝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反正有钟言盛应付,所以便独自来到湖边望月亮。
轩国不比离国的夏季炎热,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你怎么在这儿?”
她回头。
只见迎面走来的竟然是轩国的皇上,轩天南。
云琼姝拱手行礼道,“见过轩皇。”
对方温和一笑,“不必多礼,朕也不注重这些的。”
“您倒是位好皇帝。”云琼姝顿时对轩天南的印象好了不少。
轩天南在她身边负手而立,“朕文武皆不是那么出色,这个皇帝,朕每天都当的战战兢兢。”
轩国储君继位的规矩,云琼姝倒是有所耳闻。
若是皇后第一胎为男孩,那就会在满月那天封为太子,而其余妃嫔皆不可再诞下皇子,就算生下了,也会被即刻处死。
若皇后第一胎生的是为公主,那其它妃嫔的孩子可就安全了许多,至少直到第一位皇子诞生。
若是双生子,那就要处死其中一个。反正说了这么多,就是一句话,最后只能有一人能继承大统,成为轩国的国君。
这么做虽然残忍,但至少省了最后兄弟之间的自相残杀,既有弊也有利。
“您千万别这么贬低自己。”
“好了,不说这个了。”轩天南转头看向她,“你为何不去接风宴?可是那儿的餐食不和胃口?”
云琼姝笑着摇头,“没有,食物很好吃。不过您不也没参加吗?”
“朕不怎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还好有骑飞帮着朕忙活。”
“巧了,我也不喜欢。”
“那看来你我还是同道中人。”
“轩皇说笑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一抹聘婷身影盈盈出现在他们身后。
“皇上,云皇后。”
唉,这声“皇后”竟唤的她有些心虚。
云琼姝见是元妍诗,回礼道,“元皇后好。”
元妍诗冲她微笑着点点头,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优雅。
云琼姝在心里直泛波澜,这才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姿态吧?
“皇上,夜里还是挺凉的,臣妾给您取了件衣裳。”说着,元妍诗上前,将它披在轩天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