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随意打人是要被军法处置的,但是云琼姝依旧看在清莲的面子上,保住了清喜的命,把他送去煤窑做工。
只是清喜在那里干了没几天就又动了歪心思,想趁夜半时分偷偷去场地挖煤拿出去卖,结果因为没带护具,直接被滚落下来的大煤块砸了个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为此,云琼姝也很自责,特意拨了不少恤民金送去清莲家中,以表哀悼。
“是清喜自己因为贪心才丢了命,又与我何干?”
“要不是你赶了阿喜去煤窑,他怎么会死!?”清莲冷笑一声,接着道,“反正我时日无多,那就不妨告诉你,当年你弟弟鞋里的毒钉子是我放的,怎么样?没想到吧”
清莲的话终于点燃了云琼姝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她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吼道,“谁都没有义务去包容别人一次次犯错!我看在你的份儿上已经宽恕了清喜三次!你还要我怎样!?”
云琼昊在十三岁那年,某天早上照常起来穿衣服穿鞋,结果只觉脚底一阵刺痛,随后便晕了过去。
待云琼姝得知后赶来,就发现一个钉子扎进了他的脚底,喊大夫来一瞧,却被告知那上面浸了毒。
照顾云琼昊那几天并不好过,最后还是钟言盛去求的先帝下旨重金悬赏解毒人,这才捡回他的一条命。
云琼姝找这个凶手找了大半年,最后毫无头绪,只能不了了之。周围的人她都怀疑个遍,却独独没有怀疑过清莲。
“清喜是我和爹娘唯一的出路,就是你害了我们!给钱又能怎么样?能换回清喜的命吗!?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大族草芥人命的样子,我偏要毁了你!毁了云家!”
云琼姝眼底的阴鹜更深,“所以你就和顾家串通一气来诬陷我们谋反?那虎符是你偷完栽赃于我的吧?毁了云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不需要好处,只要想到你在宫里受尽屈辱,我就痛快!我就开心”
“你”云琼姝狠狠一推清莲,“你真是疯了!”
原来,清莲从清喜死后就一直记恨着她。
她把清莲当亲人,想着如何补偿,可对方却反过来狠狠咬上一口,鲜血淋漓
罢,终归是物是人非,是说什么也没用了。
“清莲,”云琼姝的语气软了下来,“如果你把真相说出来,我可以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留你全尸。”
对方听后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你休想让我证明你们云家的清白,反正横竖都是死,那我还不如化作厉鬼,来索你的命”
“砰”
“清莲!”
云琼姝的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惊的退了几步,撞在后面的铁门上。
只见清莲一头朝地上磕去,血四处飞溅,人随之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云琼姝愣在那,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起小时候和清莲一起到京郊放风筝,想起为了蒙混过刺绣嬷嬷的作业,她只好让清莲代劳。
想起两个人去偷果子,去树上掏鸟蛋,去池边钓鱼
半晌,她蹲下来,抬手合上清莲的眼皮。
云琼姝一向只求个善始善终,可对于清莲,却是善始未善终。
她起身走出牢房,钟言盛在外已经等了许久,见人来立刻迎了上去,道,“问出结果了吗?”
“她死了。”
那个喜欢跟在她身后忙前忙后,天真活泼的清莲死了。
“找人将她葬了吧。”
钟言盛有些担心地拉住云琼姝的手,“那你要去哪?”
对方深吸一口气,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我想一个人待会儿,言盛,别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