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姝松了一口气,刚想离去,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震惊不已。
只听裴筠继续道,“属下查到了清莲曾经住的村子,可那儿的人却说清莲去年就搬走了。属下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她的住处,但是但是清莲和她的家人是住在京郊外的一处大别院里,当年您下旨废后,就将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都贬去了布庄做事,那儿一个月的月银连二两都不到,所以正常来说,她根本住不起那么大的院子。”
“属下有一次偷偷跟踪清莲,发现她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钱庄,待她走后属下便进去询问了掌柜,他说”
裴筠欲言又止,因为他已经发现在案后的帝王脸色已经黑的不行。
“说什么?”钟言盛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杀气显而易见。
裴筠犹豫着开口道,“清莲月月都会去他那存放财款,经属下查实,竟是顾家人每个月给清莲送钱,有时三四回,有时五六回,而且每次都是不小的数目”
这不就是“封口费”吗?
钟言盛似乎在强忍着怒气,低沉地笑了几声,声音冷到了极致,“看来这要反的不是云家,而是顾家好,好啊”
“顾将军一向和敬王交好,您不得不防。”
“啪!”
就在这时,云琼姝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发出略微清脆的一声。
“谁!?”
一向耳力过人的钟言盛立刻起身朝外冲去,云琼姝暗叫不好,刚想溜走就觉一阵风过,下一秒,钟言盛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神色从杀意转变成了错愕。
二人对视许久,眼神里各交杂着不同的情绪。
裴筠识趣地走开了。
云琼姝的心一直难以平复地跳个不停,怎么说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不停地寻找当年风波的真相。
太可笑了。
亲口说着不爱她,又废了她的后位,让浣衣苑人人都可以欺负她,最好生不如死方解心头只恨瞧瞧,那这又是在做什么?
云琼姝觉得面前的男人她越来越看不懂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还剩多少,恨剩多少。只是一旦见了他,心就会不自觉的揪痛一下。
云琼姝想着,终于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钟言盛,你耍我好玩吗?”
对方一怔。
云琼姝清楚地看见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她心里竟生出几分报复快意。
“呵,看着我亲自跳进你设的圈套,深深陷在你成天演的戏里,我都觉得我自己可笑极了,更何况你呢?”
柔情的钟言盛,霸道的钟言盛,冷漠的钟言盛云琼姝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不给他接话的机会,云琼姝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满满的疏离,“都说帝王家最是冷血无情,我却不信,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但是我错了你跟他们没什么区别,照样无情无义,心是冷的。”
“其实从一开始云家和我就在你的算计之内对吧?先靠着看似无漏洞的铁证搬倒云家,再查出真相,搬倒顾家,一箭双雕对不对?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在自作多情,以为遇上了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不是的,我没有,姝儿”
“别叫我姝儿我觉得恶心!两人相爱最基本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十多年了你跟我有过信任吗?你扪心自问好好问问自己,还配唤我这个名字吗?”云琼姝顿了顿,突然自嘲地笑了,“哦不对,你本就不爱我的,谈何信任”
是啊,他还配吗?
正如云琼姝所说,在他布局时,也将她一同算了进去,从那时起,他就不配再唤了。
钟言盛的脸上满是憔悴疲倦,还有深深的忧伤,“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真的不求你我再能回到之前,但是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哪怕是朋友”
“朋友?”云琼姝突然笑出了声,“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做朋友?”
这听着难道不荒谬吗?
“可是姝儿,我爱你啊”
他说爱她。
他在说爱她。
换了之前,云琼姝定会像个小女生似的娇羞地扑进他怀里,说着“我也是”,但是现在,她的脸上只剩了嘲讽。
听见了吗?这个男人说爱她呢。
云琼姝看向别处,淡淡开口道,“爱不爱现在还重要吗?你如今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钟言盛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姝儿,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