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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酒香也怕巷子深,好书需要你支持。    程盼儿哑口无言,呐呐道:“可是,可是,你明明让我想要回就,就来,这,这里的。”她觉得沈拓的神情好吓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继续道:“这,你也没说是买啊?”  沈拓看着她一会,道:“好,我问你一些问题,答对了,我才有可能还给你。”  程盼儿蹙蹙眉头,觉得他真烦人,但又不能拒绝,只好微微点头。  沈拓问道:“这东西你怎么来的?”  程盼儿坦诚道:“是我娘给我的。”  沈拓又问道:“你娘从哪里拿到这个东西?”  程盼儿摇摇头,继续道:“我不知道啊,我娘没有说。”  沈拓面色有些失望,追问道:“你没问过?”  程盼儿摇摇头。  沈拓的心情变得有些急躁,没好气道:“你娘是什么时候有这东西的?”  程盼儿看见他神色不对,有些害怕,却还是只能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沈拓顿时心烦意乱,不由得站起身。  程盼儿见他脸色阴沉,心中有些害怕,后退一步,怯生生解释道:“我娘只是给了我,要我一定要随身带着,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别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沈拓听到“很重要”,脸色有些抽搐,神情变得更加阴沉。  程盼儿见他不说话,有些着急,颤声道:“你不是说,我回答了问题,就,就,还给我吗?你,你说过的。”  沈拓瞪着她,冷声问道:“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程盼儿拼命地点头。  沈拓冷声道:“可是你为了五十两银子,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把它给卖了?”  程盼儿听着这么严厉的指控,浑身发颤,对视着沈拓凌厉的目光颤声道:“我……我……我不是.......”  沈拓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冷冷反问道:“你不是把它卖给我了吗?”  程盼儿被他逼得连连后退,都骇得说不出话来了,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  沈拓看得更加冒火,咄咄逼人道:“说!你是不是把它卖给我了?”  程盼儿有些混乱,颤声解释道:“我没有,我……我会赎回来的。”  沈拓冷笑道:“你以为想赎就赎吗?你以为心爱的东西失去了能轻易用银两赎回来?你就是这么去对待你娘留给你的东西的?”  程盼儿看他脸色愈发铁青,又是害怕又是无奈辩解道:“我也不想啊,我要救人啊!”  沈拓厉声道:“救人?你能救多少人?你以为自己是谁?圣人?观世音菩萨?你这次赎回去,下次又要为了救谁将它卖了?你说,你说啊!”他越说脸色越难看,还一步一步地逼向程盼儿。  程盼儿被他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脑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看着沈拓,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晓冰骇得脸色煞白,觉得沈拓实在太可怕了!  沈拓看着程盼儿吓住的样子,稍微收敛一些怒气,将灵木麒麟紧握在手里正色道:“这东西是我的,你不懂的珍惜,我会珍惜,我不会再把它交给任何一个人!”  程盼儿看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顿了好一会,抛开心中的畏惧,站起身大声道:“不可以,你要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是我的!”  沈拓狠狠地瞪了她一样道:“凭什么还给你!你已经抛弃了它,它已经不属于你了!”说着转身几步回到原来的位置,将灵木麒麟郑重其事地放在银票的旁边,拿起茶喝了起来,降降心中的火气,喝完后,放下茶杯,转身对程盼儿道:“把你的银票拿走!以后不许再来!”  换作往日看到沈拓这副样子,程盼儿早吓跑了,但是今天为了灵木麒麟,她还是变得比较勇敢,看着沈拓,最后一次鼓足勇气恳求道:“你把它还给我嘛,它真的对我很重要的,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想知道我娘怎么得到它,我是真的不知道嘛,我娘没告诉我,她现在已经过世了,我想问也问不了啊!”话到这里,想到亲爱的母亲,想到她临终前将灵木麒麟交给自己叮嘱自己要好好珍惜的情景,不由得眼眶泛红。  沈拓心中已被怒火填满,对她的可怜巴巴视而不见,正色道:“这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程盼儿仿佛听不懂,继续哽咽道:“还给我嘛。”晓冰看得心里也痛,壮着胆子对沈拓乞求道:”沈少爷,你还给小姐吧,求求你了!”  沈拓大不耐烦,双手背负在身后,转身看着大厅后墙上的壁画冷冷道:“你们走吧。”  程盼儿看着他冰冷的背影,愣愣地站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殆尽。她盯着桌子上的灵木麒麟,忘记了一切,茫然间不由自主地走近桌子。  沈拓盛怒之下,根本都没想到她会有这个胆子,依旧满脸铁青地背对着她,双目看着壁画。  晓冰睁大眼睛看着程盼儿,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程盼儿屏住呼吸,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沈拓的后背,右手颤颤巍将灵木麒麟拿起贴放在胸前,又慢慢地往后挪动,到了门口,转身一道烟跑了。  晓冰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姐!”也拔腿追了出去。  沈拓转身看见两人都不见了,正在诧异,低头一看,桌上的灵木麒麟居然消失无踪,只剩下银票,顿时明白,震惊之余怒火充胸,喝道:“程盼儿!”几步跨到门边。  程盼儿已经跑到院子中间,正往院外跑去。沈拓丹田聚气,双足一点,施展轻功,身子凌空而起,在空中连翻两翻跃到程盼儿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程盼儿跑得飞快,胸口都要爆开,冷不防沈拓忽然挡在前面,收不住脚,惊呼一声,一下子撞在他的身上,额头和鼻子都撞得生疼,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她摇摇欲坠地站稳,对视着沈拓几乎要喷火的双眼,心惊肉跳,不做多想,“啊”得一声转身夺路而逃。  沈拓一个箭步上前,左手迅疾抓住她的右手腕将她整个人几乎拎了起来。  程盼儿感到右手腕都要被他捏碎,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吃痛叫道:“你,你放开我!”说着左手猛拍他的左手臂,右拳就是不愿意松开。  沈拓无暇顾虑她的痛苦,恶狠狠地看着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我的东西!”  程盼儿想要申辩,可已经说不出话来,声音颤抖道:“我……我……”  晓冰吓得慌了手脚,又无力上前救助程盼儿,只能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沈拓始终不愿松手,程盼儿受惊过度慌不择口,张开小嘴一下子咬在他的左手背上。  沈拓怒不可遏,左手顺势甩开程盼儿的右手腕,盛怒间失了力道,用力过猛。程盼儿整个身子飘了起来,后背直直地撞在身后的柱子上,“啊”得一声,像一片落叶掉落在地,一动不动,灵木麒麟从她手中跌落,滚到沈拓的脚边。   晓冰吓得大叫,跑过去双腿发软跪在程盼儿的面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骇然道:“小,小姐,小姐…….”  沈拓看看被程盼儿咬伤的手背,又急又气,捡起地上的灵木麒麟,忽然听见晓冰发颤的声音,循声望去,看见程盼儿倒在地上,吃了一惊,疾步走过去,怔怔地看着昏迷的程盼儿。  邱无垠,邱屏听见吵闹都跑了过来,眼见此景都惊呆住。   邱无垠通晓医术,忙上前蹲下,伸手探了探程盼儿的鼻息,又把了把她的脉象。  沈拓上前一步问道:“邱叔,她怎么样?”  邱无垠神情平和,抬头答道:“脉象没有大碍。”又对邱屏道:“先抱她回花厅的长榻上躺着吧。”邱屏点点头,将程盼儿拦腰抱起,回到花厅,将她轻轻地放在长榻上。虽然她年纪小,但自小学武,程盼儿也不重,抱起来不觉得吃力。  邱无垠在一旁细心地检查程盼儿后,发现没有异常,心中大安,就让邱屏去自己的房里拿一些擦拭的药酒和外敷的膏药。  邱屏很快就将药酒和膏药拿来,依着父亲的吩咐帮程盼儿解衣检查身上有哪些外伤,帮着给她擦药,敷药,动作十分麻利,同时问晓冰事情的经过。  晓冰哭着战战兢兢地说了,邱屏听得震惊不已,沈拓居然为了一个木头雕刻的麒麟和程盼儿闹到如斯地步!  沈拓一直都在客房的门口等着,见邱无垠走出来问道:“邱叔,她怎么样了?”邱无垠道:“只是因为后背受了撞击,一口气提不上来,才会晕过去的,都是些外伤,交给屏儿就行。”  沈拓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邱无垠欲言又止。  沈拓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邱无垠看着他左手背的伤口问道:“大少爷,这,这是程小姐咬的吗?”  沈拓微微点头。  邱无垠愕然问道:“什么事闹得这么厉害?”  沈拓也不好明说,敷衍道:“让邱屏照顾她,我还有事,先回房。”  邱无垠应了一声,帮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  沈拓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拿起桌子上的账本,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看了几页,根本看不进去,程盼儿昏迷的样子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惨叫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他默默地放下账本,心中暗道:“她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有意外?唉,我真不该这么冲动,忘记了她是一个弱女子。”他做人一向坦荡,平日里就算遇到江湖匪类,也不会轻易伤人,可是今日却因为争执误伤了程盼儿,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安,忍不住出门想去看看,亲自确认程盼儿是否真的安然无碍。  春光融融,前院花圃里的桃树上开满着粉红色的桃花,桃花挨挨挤挤的,像一朵朵粉红色的云朵,笼罩在桃树上。东风拂来,花瓣纷纷飘落,恍如一阵春雨,惊走了树上的鸟儿。  沈拓走到花厅门口,犹豫一会,走了进去。花厅里静悄悄地,晓冰和邱屏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程盼儿孤零零地躺在长榻上,还没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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