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忱是孤儿,年幼被墨家收养,没有像玄执一样强大的母族。只能博得世人之间口耳相传的追捧。
也就是所谓的一身清名。
他背靠强大的平民百姓,才有与弄权者对话的资格,甚至相争的资本。
如果可以,他想把他的阿鸢藏起来,藏到她真正可以独当一面为止。
那时,若她向往世间繁华,再带她踏遍这万里江山。
可是不行,五年之约,少女助帝城博弈是她的宿命。
墨鸢一入局,就没有脱身的可能。她面对的将是无尽的贪婪与抢夺。
所以,帝城一定要赢。
只有在一个独览天下的掌权者的羽翼下,她才能安然成长。
若帝城最终是阿鸢的靠山,那他就做那坚不可摧的铠甲。
他甘愿做玄执的马前卒。
……
玄执收到了商陆的飞鸽传书,轻薄的纸片上密密麻麻。
一行行的快速扫过,直至看到最后。
“放过墨鸢为止么”
你怕是等不到了。
玄执点蜡,火舌快速的吞噬纸片,不消片刻便化作灰烬消散。
西部的各路暗桩正在合围,玄执对这一战势在必得。
又过了七日。
西侯在声色犬马时,西部外围城池已尽数丢失。
暗杀、行刺,不动声色间就易了主。
两代谋算,终如血盆大口一般吞噬着西部领土。
最可笑的是,当城中百姓一觉醒来发现城头换了旗帜,血红的帝城旗帜飘扬在城墙上,竟也没有人反抗声张,甚至有些笑嘻嘻的乐见其成。
可以说民心如此,西侯府早已大势已去。
至少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
依旧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暗地里,对帝城的不顺从者早就堆满了无数个乱葬岗。
悄无声息。一切都有了变化。
这边玄执摆弄着茶具,听着商陆的汇报。
“现今西部边城十七座已全部收入囊中。我方西影军全部五千五百零二人,叛变七十五人,战亡九十二人,重伤三百四十人。”
阴影中的青年握紧双拳,眼眸低垂。
“余四千九百九十五人。”
西影军,顾名思义,西部如影子一样的军队。帝城在泗都西部布下的暗桩的总称。以商陆为首,虽多为在西部潜伏已久的,但七十五人叛变,还是让商陆脸上无光。
“无妨。”
玄执示意商陆到近前接过茶具泡茶,然后慵懒的倚在了榻上。
“青忱呢?他那边如何了?”
“青公子已博得西侯信任,府城的人都把青公子看成西侯的门客颇有微词。”商陆一边仔细的泡着茶,一边应答到。
“呵听你这么说真是畅快无比。”玄执接过商陆手中茶杯,轻抿一口,双眼微微眯起,似是手中的茶取悦了他。
商陆继续说道:“青公子已向西侯透露公子您重伤在卧,再经殃殃在城中造势和把控,西侯已信了九成九。”
顿了顿。
“甚至听青公子说,西侯有次还跟他提起要起兵帝城,理由是……为青公子报仇。”
矮榻上的帝城少城主还是散漫的样子,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啧就凭贺松柏?他也配。”
玄执觉得真是天大的笑话。
贺松柏这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