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看到纸条,黑着一张脸敲响沈墨宿舍的门,将撕成两半的纸拍在桌上,忍着怒气说道:“这是你们写的吗?”
毫不知情地阮绵绵看了纸条,瞪了沈墨一眼,低声嘀咕:“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沈墨难得硬气,她没理阮绵绵,对隔壁女生说:“我本来不想写的,可是之前跟你们说了那么多次,你们都不肯听。”
马尾女生深吸一口气,按耐下心中的怒气,说道:“我知道你觉得吵,可是我们为了不吵到你们也真的努力了,我们之前一直是穿着运动鞋跳舞,因为你说吵,特意改成了拖鞋,而且我们真的不是非要吵你,是因为要参加比赛,没有办法。”
沈墨这个时候脑袋还算正常:“硬底拖鞋和运动鞋差别不大,而且不管穿什么,蹦起来的声音都是一样”
对方打断她的话:“我经常和宿友说,不要吵到你们,但练舞不可能一点响声都没有,这是没法避免的。有时候真的有弄出一点儿声音,让你难受了,我其实也理解。以前我遇到别人吵也觉得别人不懂事,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是真的没办法。”
沈墨提议:“因为跳舞的是你,所以你不清楚到底会不会吵到别人,要不这样,下次你宿友跳舞的时候,你来我们宿舍听一下动静。”
马尾女生不理她,只是反复强调:“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们要练习舞蹈,下周就要去东区表演了。体谅一下,大家都是学生,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为难别人,有时候老师给你布置了不得不完成的作业,你难道不也是熬夜也要把作业写完?”
沈墨像是一个突然被摘掉了额叶的患者,智商直线下降,竟然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我有点理解了。”
秋安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对着马尾女生笑了笑:“沈墨每次都偷偷打着灯写作业,我有时候睡得早,都感觉不到她那里有什么响声。”
马尾女生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缓和许多,不像之前那样愤怒,显的有些委屈,她像是没听见秋安媛的话,继续说道:“我每天下了晚自习,去图书馆写作业,写完作业还要赶回来练舞,每天真的忙到没时间看微信,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你们的感受。”
秋安媛语气始终平和,不像沈墨那样前后变化明显,她说:“如果把时间稍微调整一下,会不会好一些呢?睡前运动过多的话容易失眠,先练舞,再写作业,这样既不耽误下周表演,也能把作业写完,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实在没法调整时间的话,我之前看到宿舍楼底下的空地上有人练习跳舞和跑步,人不多,应该是个练习的好地方。”
马尾女生似乎和秋安媛不在一个频道,不管秋安媛说什么,她都只当没听见,反反复复强调的都是跳舞不可能没有声音,自己也十分为难之累的话语,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们忍着,别闹事。
沈墨傻乎乎点头:“好吧,之前不知道你们这么为难,现在我有点理解了。”
秋安媛碰了一下沈墨的手,轻轻地说:“平时确实是挺吵的,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头疼,这边睡晚了,第二天早上会有些犯困,不知道老师都说了些什么,写作业的时候也都不会。”
沈墨这才反应过来秋安媛是什么意思,感激补充一句:“秋安媛说的对。”
秋安媛本来还在为沈墨这个猪队友而无奈,觉得沈墨前前后后做事都不太符合逻辑,见到女生这样表现,对沈墨的无奈倒是消散了许多。沈墨的确不够聪明,对方难对付也是真的,归根结底,也只能说一句她们宿舍运气不好,偏偏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好不容易将对方打发走,在一旁憋了很久想说话却没说出来的阮绵绵在这期间往隔壁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对着沈墨就是一阵埋怨:“你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我都去问过了,她们真的有很注意,有不是故意要吵我们,没必要这么偏激。”
沈墨这个人有点逆反心理,之前马尾女生说了半天,她本来已经放下怒气表示理解。听阮绵绵这样一说,倒是难受起来,但她不会怨恨和自己关系还行的阮绵绵,这种不爽就双倍转接到了隔壁宿舍身上。
她不满地嘀咕:“怎么能怪我,声音明明一直很大,而且你们也一直说很吵呀。”
眼看着两人有吵起来的趋势,秋安媛赶紧叫停,她按着沈墨坐下,递给她一小包没开封的豆干:“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我吃不完,你帮我吃了吧。”
沈墨还是不太愉快的样子,嘀嘀咕咕:“可是我已经刷完牙了。”
秋安媛拍了拍她的肩膀:“刷完了也可以再刷一遍嘛,零食就是要夜里偷偷吃才有意思呀。”
沉默已久李文茵也来圆场,努力地给宿舍营造出和谐气氛,开玩笑地说道:“好啊安姐,偏心可不行,这豆干有没有我的份?”
秋安媛索性把豆干分成三份,一人手里塞了三包,对李文茵笑道:“我这里有什么好零食都被你搜刮去了,下次记得请我吃啊!”
秋安媛和李文茵关系不错,李文茵听见这话,也忍不住笑,翻身从自己放在床上的书包里掏出一包辣条和一个苹果,往秋安媛手里塞:“饭钱没有,就一包辣椒和一个苹果,爱要不要。”
两人都是说笑,气氛一度还算和谐,沈墨也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着吃豆干。
阮绵绵没理解秋安媛和李文茵的苦心,她还在念着刚才的事情,对沈墨说:“你下次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冲去别人宿舍塞一张那么不客气的纸条,幸好人家还算讲道理,过来跟你好好说话。如果我是隔壁,我根本就不会理你的。”
沈墨瞬间激动起来,阮绵绵说出这样的话,她对于阮绵绵本人还是没什么不耐烦或是厌烦的情绪,对于隔壁的厌恶倒是又增长了几倍,不服气地反驳:“她们吵了两个月,我实在忍不下去当然要说,凭什么只能别人让我不爽,我不能让别人不爽?”
秋安媛只能再次出动调节气氛,将一瓶豆奶塞到沈墨面前:“别光吃豆干,喝点儿水,吹完后记得把垃圾扔掉。”
豆干包装袋比较油,沈墨特意跑出门去扔,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暂时冷静下来,回来闷闷地倒在床上。
阮绵绵平时对待宿友比较热情,但有时候太热情了也不好,她觉得自己肩负重任,有必要劝说陷入迷途的宿友:“你就是太作了,万一你以后有了男朋友,难道也这样吗?”
沈墨再次炸毛。
这一晚的秋安媛很忙,等她让两个宿友彻底安静下来,已是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