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回应,连衣忍不住念叨道:“前日里在暮云楼真是凶险万分,少主以身犯险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好?幸好左护法及时进去救了您。”
少年用极轻的声音问道:“她还好吗?”
“少主说什么?”连衣听不清他的话,转念一想应该是见左护法不再,询问救命恩人的情况,于是答道,“左护法没事,少主不必担心,这会儿已经去联系来接咱们回家的人了。”
少年不说话,翻身躺了下去。
瘦黄瓜的反应快,连忙上前道:“少主是问江姑娘吧。少主请放心。江姑娘啊!早您一天已经醒了,也没受很重的伤少爷你要不要去”
“我累了。”少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有些不悦,似乎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连衣拉着瘦黄瓜起身行礼道:“那少主好好休息,属下先告退了。”
门合上后,少年迟迟也没有转过身。他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看向锦被的一角。
腊月十六,用过午膳,青云先生的马车已经收拾停当在城主府门前等候了。午后雪停了,陈天昼与苏氏出门相送。
苏氏感慨道:“没想到先生这么快便要回京了,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多亏了先生相助,我们都没来得及感谢您呢。这些天雪还大,怎么不多住两日?”
青云先生朝她作揖道:“这次出来原是有公务在身,还要赶着在年前向陛下复命,实在不敢耽搁。”
陈天昼亦是不舍道:“能认识先生是少煊的荣幸,望日后还能再见先生。”
青云先生朝他慈爱地笑道:“有缘自会再见,公子若有事,也可寄信到我府上。如今公子已继任家主之位,只待大展鸿鹄之志,老夫相信,公子定能继承祖先的衣钵,成就一代名将。”
陈天昼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垂头道:“可我自知空有一身武艺,并不懂行军打仗。”
青云先生劝解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武艺高强虽不等于一个好将军,可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公子应该高兴。”
陈天昼目光真挚道:“我会努力的,努力做好这个家主。”
青云先生冲他点头微笑:“老夫相信。”
说完,青云先生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马车前,他带着江携上了马车,与相送的人们挥手道别。
车夫牵了缰绳,低吼了一句“驾”,便听见一声马的嘶吼,随之而来的是疾驰的马蹄声,她们的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了一片白色的尽头。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陈天昼疑惑地问道:“不该还有一个人呢?”
苏氏上前解释道:“家主说的是舍弟吧。”
陈天昼点头应道:“是啊,他不跟着青云先生吗?”
苏氏露出一丝苦笑道:“今日是姑母的出殡日,他八成是跟着送葬的人去了城外。”
陈天昼皱眉问道:“那您怎么不去?”
苏氏眼神落寞地答道:“我就不去了。”
风雪越来越大,女子逐渐沙哑的声音淹没了。陈天昼不再追问,转身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