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好闹到夜间,几人离开时便是红霞满天。酒酒站在廊前,外罩一袭嫣红披风,脖颈那还围着一圈白色的兔毛领。手中还捧着要送给余据的生辰贺礼。
余据眼中的酒酒却是披着红霞,不慎坠落晚风中的仙人儿,他着迷似地朝着酒酒快步走去,步子太快,摇摇晃晃,跌跌撞撞。
他想,他得留下她,不能放她回天上去!
酒酒被他这着急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心里头倒是愧疚,倒是她害他喝多了。急忙想要过去扶他,好叫余据别跌倒了。
余据虽是跌跌撞撞,到底是走得快,不曾摔倒。在酒酒迈出步子前便到了她身旁。
酒酒瞧着他安全过来了,倒是松了一口气。正想数落他几句,抬头便撞进了余据带着笑意的眼眸。
酒酒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真是喝多了,瞧瞧这求表扬要夸奖的傻样子。
余据盯着酒酒看了许久,直盯得酒酒实在羞得不行,红着脸低下头去。余据才一并低下了头。
这才瞧见酒酒手里头捧着的礼盒,甚是惊喜,方才还有些雾蒙蒙的眼眸一瞬便亮了起来。
“仙女是特特下凡来给我送生辰礼的吗?”
酒酒将将还在害羞着呢,听见余据这一问也是突然懵了。便也顾不得害羞,疑惑地抬起头来。仙女?哪来的仙女?
冬日里头的风素来是呼啸又冷冽的,便是在廊子里头也是躲不开的。酒酒哪怕裹得这样厚,那风也能找着缝隙自个钻进去。可是,一瞬前,风与酒相逢,携着温热的湿意与雾气,轻触她的眉间。然后,风被阻拦,温热传遍全身。
余据被晃动的红宝石簪子给迷晕了眼,他好像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只这眼前一抹诱惑般的红。被彻底诱惑之前,他还捕捉到了风中的一丝气味。隐隐的酒香,是他的,淡淡的幽香,是她的。
她?余据觉得自个好像清醒一点了,他慢慢站直身体,唇也离开得慢,呼吸渐渐打开,然后低眼垂眸。
入目是耀眼又张扬的红,他仿佛又有些晕了。红衣的酒酒,亮红的耳铛,粉红的双颊,然后是,然后是。真正的诱惑扑面而来,令人招架不住。余据不假思索的亲了上去,是抹了朱红口脂的双唇。
窗子开了一个小口,能隐隐窥见冬日夜空的一星半点。酒酒盯着那被框住的星空出神了许久。
绿棉实在担心自家姑娘的身体,本不欲开窗,可姑娘不让,到底也是拗不过,便留了这么个小口子。可如今姑娘已经盯着那小口子看了办了时辰了。若是姑娘心里头想着这夜间出门,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酒酒倒是不曾想要出门,她只是在想傍晚那带着酒气的一吻,心中是盛大的羞涩和隐秘的欣喜。
同一片星空下,越过两道墙,穿过院子和门廊,不曾有光的屋子里,床上的少年睡得无知又茫然。梦里头是新雪初霁的山庄和穿着红衣的心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