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得了成江的消息,想了想便决定去庄子上亲手画几幅乡野村居图给余据,好叫他在艰苦读书之余能有些松快。
酒酒本来是想着给余据搜罗几幅名家大作,到底还是没这样做。这其一嘛,说得上名字的名家大作都叫私人藏着呢,她也没那个渠道和银钱拿到。再者,虽说她爹爹收着几幅,可到底是他自个的心爱之物,平时都是好好的藏在书房里头,轻易不让见人的。
更何况,爹爹肯不肯割爱还两说,酒酒觉着自个拿爹地的东西去给据哥哥当生辰贺礼也实在是不合适。便打算自个亲手画,虽说不名贵,可这心意情意都到了。
余据的生辰还有半月,实在是要来不及了,酒酒回了府便求了馨娘要到庄子里头住几日,散散心。她倒是不曾说是去画图给余据当生辰贺礼,只说是在府里头实在是憋得太久了,闷得难受。
还说郑曦天天往郊外的马场里头跑,前几个月更是跟着哥哥们把克州附近的小城镇都逛过一遍了。
馨娘自女儿几月前生了两场病后更是不让她出门,便是这次去信芳楼也是酒酒求了许久才允的。她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对酒酒是多小心都不为过的。
不过当初宋家搬来克州时,馨娘机缘巧合得了个郊外有温泉的庄子。听闻泡温泉水对身体有好处,酒酒几乎是年年都去的。这次虽说早了些,不过馨娘也心疼被自个拘在府里头的女儿,看着她实在羡慕的紧,到底是松了口,放她去了庄子上。
酒酒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庄子了,这庄子自然也不曾逃过被当年兴致勃勃的酒酒取名。因着酒酒只在冬日里头来,冬日里头常常会落雪,只小小的铺满一层屋顶和地面,倒不曾如同北边的筌都,冬日里大小雪不断,当真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在这便只有在晨起时或者入夜时才能见着铺天盖地的雪,到了正午时分也是化的差不多了。因着时时能见着雪化,酒酒便给这庄子起了个“雪霁庄”的名,说是日日都能见新雪初霁,可不正印了这名。
这名倒是风雅,馨娘夫妻读着也是觉得不错,便也随酒酒去了,这庄子从此便叫了这么个名。
酒酒便打算将这雪霁庄的初冬之景绘成一组图送给余据当生辰贺礼。想了想,还是先取个名吧。嗯,边泡温泉边想。
想着想着便发觉自个又开始取名了,还是先绘图先绘图。
酒酒休息了一整日,第二日便早早的起来去各处寻景了。到底是年年来,哪处的景色好还是了然于心的。说是寻景,不过是想要找找先从何处画起。
这三日内,酒酒当真是“笔耕不辍”,勤勤恳恳地绘了几幅图。虽说远远比不上什么名家大作,到底是有小女儿的清丽与活泼在的,瞧着也是不错,拿来当贺礼也不算理亏。
这时节还将将初冬呢,没到最冷的时候,便也不曾落雪,到底是没画成雪景图。酒酒便特特挑了清晨与傍晚到庄子背后的山头和溪边做了几幅画,挑了满意的那两幅留着送给余据。
可这最后一副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再加上酒酒忙活了这三日,也是实在累得紧,便不往后头去,往前头去庄子上的稻田边走走。
酒酒走着走着便远了,绿棉怕自家姑娘累着,又看了看天色,快要开饭了。
“姑娘,咱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想来庄头已将饭菜准备好了,可别冷了才好。”
谁又敢给主家吃冷了的饭菜,绿棉不过是随口一说。心里头真正怕的是自家姑娘被这冬日傍晚的冷风给冻着,那可真是罪过了。
酒酒闻言便也不往前走了,将将回头,便见着远处的庄子上头炊烟袅袅。白烟升腾,和天上的云儿渐渐混在一块分辨不清,褐色的砖墙同墨绿的连绵远山融为一体,实在是一幅再生动不过的乡野村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