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是福大命大，一整辆车都倒在身上，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样快便好了。”九爷贴身小厮吉儿重又被派进后院在外间忙碌，这日天气极好，墨染叫小蝶扶她到院子里散心，吉儿笑嘻嘻地与她贫嘴。

“怎么说话呢！我们小姐受了多少苦？你是不是找打？你个烂了嘴的混账玩意儿，等我来撕你的嘴。”小蝶气愤不已，将手中秀了一半的荷包砸过去，跺脚掐腰大声骂道。

吉儿慌忙叨扰，一手攥着那荷包，一边笑嘻嘻地往外就跑。“我错啦，小蝶姐。我是说，小姐必是仙子转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才要死，再乱说，拔了你的舌头。”小蝶更是气得不行，作势追了上去，两人绕着凉亭追闹，墨染笑弯了腰，胸中积了许久的郁闷终于一扫而光，朝暮不眠不休地陪在自己身边，直到大夫说没有危险，才敢合眼睡觉。

小蝶在她清醒之后，说起九爷救了自己，且一直陪伴在侧。她从鬼门关逃出来，仍然觉得后怕，耳边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将自己留在这人世，她才发觉原来最不舍的还是他。

墨染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惶恐地发觉原来自己已经对朝暮依赖至此，痴恋生了根发了芽，竟无法再次逃开。她那颗心慌乱地算计着，无法弄清自己和妹妹究竟谁在他心中更重要，还有那些家世之仇，又该如何？

“阿染，你还不能哭，大夫说你的眼睛受了伤，还不能流泪。”朝暮每日忙完，不管多晚都会赶回来，在床榻上抱着她安抚，极尽温柔。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墨染学会了憋着眼泪，浅浅笑着问。

“瞎说，你还能关心自己的容貌，想是没有事了。”朝暮笑骂。

“你当时怎么能那么快就赶来？”

“锦娘给的信儿，她刚好路过，听见响动，赶着去看发现是你家马车的标记，便急急遣了人来报信。”

墨染心头疑惑，出事时的那条街距傅宅还有十几条道口，听小蝶说起，朝暮不过才一刻就赶来救了自己，不然自己不是失血过多而死也要被大雨浇坏。可是除了眼睛的擦伤，还有身上几处皮外伤，竟然连高烧感冒都没有得，也可算是奇迹了。

“那虎子呢？”她清醒之后问了几次，朝暮只是打着岔子不肯说。墨染一直在心内纠结此事，总是寻着机会问。

“阿染，不是不与你说，虎子和拉车的那匹马，竟消失的一干二净，我派了许多人，都没有找到他，所以一直怀疑会不会是他与人勾结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事败之后逃走了。”

“不能！”墨染斩钉截铁地说，心内吃惊不已。

“可是再没有别的解释了。”朝暮迟疑，不自觉抱紧她，喃喃说着自己的疑虑：“便是雨再大，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冲没了不成？再说是在这京都之中，也没有悬崖峭壁之类。”

墨染只是摇头，想着虎子憨厚的表情，他是自小在墨家长大的，怎么可能会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