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胖彼得酒吧。
昏黄的灯光点缀在不到三十平米的店铺里,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让人昏昏欲睡,而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道漆成棕红色的橡木吧台。一名胖到连马甲扣子都要崩开的中年酒保正用毛巾擦拭一只酒杯,两三个酒客正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轻声聊天。
这是一个相当冷清的酒吧。
叮铃!酒吧的门被推开,一个身影从门外挤进了酒吧。
胖酒保看向门口这个男人:对方穿着一件过时的卡其色风衣,领口有些塌陷,男子的裤子虽然是高级的料子但也已经洗的发白,配着他脚上那双旧皮鞋典型的纽约穷汉。
男人扫视着不大的酒吧,目光先是在角落里的人身上转悠了一下,但很快便重新定在了酒保身上。
他快步走到吧台,张了张嘴,却只喘息出一道粗气。
“呼……”他呼吸着,似乎来得时候走的有些急,但很快他便平静下来,并且坐在了酒保对面的高脚凳上:“一杯威士忌,谢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没什么特色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了唯一一张美元拍在吧台上。
胖酒保并没有嫌弃这个穷客,沉默着从杯架上取下一只杯子倒入了威士忌,然后才将男人的钱拿到手中。
正打算放进吧台内,男子却忽然说道:“纽约的春天真冷啊”。
胖酒保顿了顿,第一次开口道:“是啊,纽约的春天和冬天一样的冰冷刺骨。”。
男子笑了笑。
随即他侧过身子回头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低声说道:“再冷也要工作不是吗?”。
酒保擦着手中的杯子:“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在户外?”。
“我是个记者户外记者。”客人答道。
暗号已经对上。
两人互相之间的眼神中对了几分对于“同伴”的信任。
男子此时开口说到:“我是下城那边的记者……最近有条采访想要报道。”。
胖彼得的目光深邃起来: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不是什么记者,而是以记者为代号的,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苏联内务部间谍。
而他口中所说的“采访”和“报道”则是对方得到了一些情报信息想要通过他传递给内务部。
为了隐蔽。
这些“记者”或者其他什么“社会活动家”、“商人”、“科学家”、“名媛”甚至“寡妇”或者“乞丐”们平时几乎都遵守着严格的保密规定。
就算是一条线上的间谍平时一年见面的次数可能只有两三次而已。
像是他这种固定的联络点平时也见不到太多不是这条线上的同志。今天这个人突然找来显然是他原本的上线和联络点都出现了问题……
“什么报道?”他不动声色。
客人的目光剧烈的闪烁着,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彼得注意到这位同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也略微带上了些许颤抖:“是唐人街……半个月前我们有一位娶了一个中国人的小伙子通过妻子得知那些中国人最近一直在进行神秘的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