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回了。”
金华脆脆地应着,眼里仿佛盛满了悲伤,但是仅仅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就好像那一瞬间的悲伤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奶,身体好点了白,有啥吃啥,别总是不舍得吃,现在你几个小孩儿都混出来了,你莫要再跟以前一样了。”
金华絮絮叨叨地说着,说话的语气更像是在哄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这几乎是金华的常规操作了,每次见到奶奶的时候金华总是会这样叮嘱一遍又一遍,生怕奶奶不听自己的话。
“莫提了。”
由于偏瘫,所以奶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再加上假牙吃饭不方便也被摘掉了,所以每次说话嘴里都会积攒着许多的口水,而每次说完话要是再想说的话,就必须把嘴里的口水给慢慢吐出来。
这个过程说起来容易,但对于一个八十多岁动作迟缓的偏瘫老人来说,这却是一个及其艰难且丢失颜面的事情。
因为不能一次性地将口水吐干净,所以每次吐的时候,口水都会耷拉得很长,一点点往下掉,但是却一直不能完全掉下去。
更加让人难受的时候,口水几乎每次都会沾染在奶奶的胸口面前,刚开始爷爷还会很勤快的帮奶奶擦干净,但是久而久之也就随他了。
金华扪心自问,见到这种情况也实在是做不来每天都要去处理,爷爷的做法自然无可厚非,金华甚至完全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爷爷的不作为。
“咋啦,奶。”
即使知道奶奶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包在嘴里没有说出来,但是金华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表示自己还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