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殿。
太后慵懒躺在榻上,宫女手执羽扇替她轻轻扇风,殿内无比恬静。
李舒含奉召入殿时,远远瞧着她这副模样,不禁想起当日她晕迷不醒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母后好生悠闲,整日躲在凤宁殿偷闲,可知外面的天都快被苏相与皇兄斗塌了。”
李舒含嘴上放狠,却走过去替她拿捏肩膀。
太后被这声吓醒,恍惚间还以为是李儒来了,见到是李舒含,心里放松许多。
太后眼睛盯着她日渐凸起的小腹打量,“公主倒是将哀家上次说的话听进去了,这么快身子便有了,可惜你走了一步死棋,你竟然敢让驸马以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太后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李舒含喜欢苏卿臣,哪怕如今只剩下恨,也不会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之事,这是她作为公主的骄傲。
可她偏偏演了这么一出戏,让苏卿臣以为她背叛了他,这对男人来说是致命一击。
李舒含这是作死。
李舒含淡淡说道:“母后只说让本宫与苏相和好如初,如今本宫也做到了,这个孩子苏相也肯留下,母后总不至于再叫皇兄端来一碗堕胎药害死本宫的骨肉吧?”
太后眯眼瞧着李舒含,总觉得她这话阴阳怪气的,好像在抱怨她上次让李儒赐药一事。
太后坐起身,冷眼说道:“糊涂,你以为驸马是何许人也?他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孽种出世?他能让天下人指着他的后脊梁笑话?”
在她看来,李舒含若是不告诉苏卿臣实情,以苏卿臣的狠心劲,绝对不会留这个孩子出生。
母后的话也的确提醒李舒含,就算苏卿臣现在喜欢她,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动手是迟早的事。
苏卿臣现在喜欢她,所以他要的只是去子留母,等到有一日他的热情褪去,怕是连她也不留。
李舒含手温柔抚上小腹,淡淡笑道:“本宫不怕,有人会保护本宫和孩子的。”
李舒含语气温和,眼睛里带着一点光,像是想起了什么。
太后冷笑说道:“就凭那个被灭了全族、又被苏卿臣绝了后的方晋晚?”
“母后还是先关心自己吧。”李舒含有些不悦,微微抬头看她,说道:“听闻五皇兄这几日来凤宁殿给母后请安都被拒之门外,当初五皇兄可是为了救母后衣不解带在身边伺候,母后未免有些薄情吧?”
李舒含的话带着讽刺,她不会为李儒求情说话,甚至觉得他们这二人所作的一切都将会自食恶果。
一提及李儒,太后顿时脸色沉下。
当初她就是怕李儒报复,才要仙儿陪她演一出苦肉计,可她没有想到李儒是个楞头傻,竟然不顾礼法衣不解带照顾她。
此事都传到皇帝耳朵去了,叫她费尽心思也想不到法子弥补,索性这几日躲在凤宁殿,就当是蛰伏潜珠。
可李儒还日日高调来给她请安,一点都不懂得避嫌。
李儒手里有权,他不需要有所顾忌,但她不同,她必须得学会明哲保身。
为了争皇位而去勾/引李儒,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蠢事与错事。
李舒含见她不说话,又道:“躲怕是母后躲不过去的,不妨与五皇兄彻底做个了断,否则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护母后了。”
李舒含话里带着威胁之意,她想知道母后会在儿女与李儒之间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