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臣被下人搀扶着回了房间,裴南衣听说此事着急赶来,提着药箱子,半道上差点摔了一跤。
裴南衣进去后,苏卿臣衣裳半解,锦被遮挡住了下身,他掀开被褥一瞧,鲜血淋漓,被褥上都沾了不少血。
他连忙查看伤势,又止血上药,中途抚袖擦了几次额角的汗水。
“是谁如此狠毒?若不是那一刀刺偏,丞相你就”裴南衣连声感叹,看见苏卿臣面露狠意,连忙闭口。
也不知苏卿臣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然能被人下此毒手,腿上那一刀已经是刺中骨头,中间那一刀差点让苏卿臣绝后。
苏卿臣眼神恶狠狠,只抓着裴南衣的衣襟厉声道:“要是治不好,我让你也陪着做太监。”
“能治我一定能治好”
裴南衣连连点头。
他知道,苏卿臣说得出,做得到。
裴南衣处理完伤口,才敢开口说道:“丞相的伤已无大碍,但是恐得休养两三月,此期间万万不可再行房事。”
苏卿臣冷哼声,那也得他现在能动弹,行得了房事才可。
裴南衣好奇问道:“丞相,你这究竟是遇上了何人行刺,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虽然两刀都没要了苏卿臣的性命,但裴南衣根据伤口可以推断,那人是要苏卿臣的命,若不是苏卿臣身手灵敏,只怕早断送了性命。
“李舒含!”苏卿臣咬牙念着这个名字,再不似从前唤她一声公主。
裴南衣惊得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到在地上,他连忙盯着他问道:“丞丞相你杀了公主?”
苏卿臣只在乎权势,从前不管李舒含做了多过分的事,苏卿臣都能面上与她相敬如宾,可如今李舒含是要断了他命根子,依着苏卿臣的性子,一定会杀了她。
苏卿臣缓缓闭上了眼眸,只道:“她没死。”
裴南衣震惊了一下,“丞相,你竟然没杀了公主?”
苏卿臣自嘲一笑,自言自语说道:“是啊,我竟然没杀了她?”
身下还在隐隐作痛,苏卿臣不由得怒火上心头,他为何偏偏放过了她?
那个女人早就不再是他夫人,当年秦雨容来府上时,他明明就已经见识过她的阴狠,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容忍这个女人?
苏卿臣想起自己掐着李舒含的脖子,那时,一滴眼泪缓缓从她眼睛流下,那一刻他心软了。
他想起了当年骑马去追秦雨容时,李舒含紧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那时他着急,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那天的雨下得和今日一般大,李舒含倒在雨坑里,一身狼狈,再没有公主的样子。
雨淋湿了她的双眸,可他却能看见她眼角的泪,她盯着他,缓缓动唇,说,苏卿臣,你若是敢走出公主府半步,你我夫妻立刻恩断义绝。
那是她最后一次对他卑微。
那时他太担心秦雨容,只想着回来再跟她解释,李舒含会和从前一样原谅他,只要他肯留在她身边就好。
于是,他甩开了她的手。
这一放,就是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