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殿上,太后顾氏端正坐在屋内,左手搭在右手上,自然垂在腿上,面容带着温和的笑。
李舒含看了眼母后,似乎在她记忆里母后一直都是这个姿势,母后是个大美人,她往那儿一坐,自然与金碧辉煌的大殿融合,美得像幅画卷。
“儿臣参见母后!”李舒含行了礼。
太后笑着点头,示意她起身,随后挥手示意宫女端来茶,动作连贯,举止优雅。
茶的清香格外磬鼻,配上屋内的朱兰,香气更深。
“你和苏丞相去见过皇上了?”
李舒含目光正落在那盆朱兰,太后便问话,她回神过来,点头回应,“是。”
太后又问:“皇上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李舒含答道:“儿臣与驸马向皇上谢恩,之后皇上关心问候几句。”
太后又道:“你们记着皇上关心便好,皇上刚刚登基,正是百废待兴,苏丞相劳心劳力辅佐皇上,你也该多关心驸马,尽早为驸马开枝散叶。”
李舒含怔怔,她明白母后的意思,苏家不再似从前颓败,苏卿臣如今位高权重,皇上需要苏卿臣的支持,而李舒含就是用来拉拉苏卿臣的棋子。
一个女人要想拴住一个男人,要么用情,要么用孩子。
而苏卿臣心上人是秦雨容,李舒含只能替苏卿臣生下孩子,才能让皇室安心。
李舒含的心恪了一下,要她替苏卿臣生孩子,她宁愿去死。
“哀家知你与苏丞相之间有些不快,是因为二皇妃?”太后说话一针见血,劝道:“你该明白,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当年你父皇也不止哀家一位妃嫔,从前你刁蛮任性,不许苏丞相有别的女人,苏丞相也应了你,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妾室,如今不过是要你替苏丞相传宗接代,你还不愿?”
李舒含愣住,她没想到母后知道了秦雨容的事。
李舒含恍惚下,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那盆朱兰,就是那个味道,当年让秦雨容伤势加重的根源。
当年李舒含撞见苏卿臣与秦雨容私会,气愤下,她扬言要杀了秦雨容,后来秦雨容中毒,苏卿臣以为是她下的手,差点弄死她。
“是那盆朱兰。”李舒含恍然大悟,“当年令秦雨容中毒的是那盆朱兰,母后,你为何要这样做?”
那盆朱兰香气沁人,花开得正盛,可谁能想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却暗藏了剧毒。
太后瞪着她,淡然放下茶杯,用帕子擦嘴,才道:“若不是本宫暗中帮你除掉秦雨容这个威胁,你与苏丞相早就和离了。”
李舒含唇微微颤抖,的确,如果秦雨容不离开公主府,也就不会遇上二哥,更不会成为二皇妃,而她和苏卿臣早就和离。
可如果当时和离,她不会对苏卿臣彻底死心,更不会答应跟左轻言私奔,左轻言也许就不会死,而她和苏卿臣不会闹得今日的地步。
李舒含后知后觉,淡淡道:“儿臣明白了,为何二皇兄兵临城下却不攻城,秦雨容是母后的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哥自以为娶了秦雨容,就能拿捏住苏卿臣,谁又知太后却是掌控了秦雨容,以此拿捏住二哥的死穴。
二哥爱上了秦雨容,就注定要为美人舍去天下。
太后道:“秦雨容并非哀家的人,但二皇子退兵的确是因为秦雨容,哀家只是跟秦雨容做了一个交易罢了,这些事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必须拴住苏丞相的心,不管是人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