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隐藏着自己,本想等个好时机再见缝插针地出来。可他等着等着,忽然前面一个杂役弟子朝这边瞥了眼。
被发现了了?怀仁脑子一下子陷入空白,整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很确定那名杂役弟子看见自己了,可不知为何,那杂役弟子不仅没有揭发自己,反而有意无意地挡在自己身前。
认识?包庇?
各种想法涌上心头,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杂役弟子已经抓住他肩膀,把他从黑暗中揪了出来。
前方站着的一个巡逻护卫只觉一阵风吹过,身后就多了一个人。他转头,看了一眼怀仁和他身旁的杂役弟子,认得这是两个同事后,便默默把目光转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其中的一个“同事”,后背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了,脸色也因闭气术和过度紧张,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怀仁身旁这个帮了自己的杂役弟子,手心里也满是汗。
队伍最前方,肖云默默在两具尸体上细细检查了一番后,来到中年人身前,说道:“这两人应该都是为了抢青色符纸而来。其中一个先到,用空空门的手段破了房间禁制,大肆搜掠符纸。另一个人来得慢,却不肯退出。
从门口血迹来看,后者是在前者刚想离开时偷袭了前者,前者后背胸膛被连刺数剑。濒死之际,那人心有不甘,趁着后者忙着往兜里揣符纸的时候,挣扎着掏出暖蕴珠,与后者来了个鱼死网破。”
说到最后,肖云拿出一个罗盘,“这个东西确实是空空门”
中年人冷声打断道:“我不在乎中间过程是什么样的,我只在乎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有没有发现什么”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嘴,“不好,马上把那批画符的散修全部控制住,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所有杂役弟子和管事闻言,纷纷行动。
过了片刻,所有散修都被赶到大厅。经过盘查,确认赶过来的散修里少了两个人。最后经过一一辨认,有人认出地上这两个人就是白天一起画符的同事。
所有散修,对于地上这两句尸体献上了最美好的祝福,歌颂他们拼搏奋斗,拿了敬亭山的工钱,还偷主人家的东西。
敬亭山的人陆续离开,可当这些散修骂完,还想回房间睡觉的时候,却被告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无法离开。不仅如此,外边多了许多护卫,里三层外三层。这些护卫的数量比他们,只多不少。
离开宅院的肖云和两鬓如霜的中年人一起走在夜色里。
青色符纸最后只救回了一小半,大部分符纸最后都被烧掉了。本来许多符纸还可以抢救一下,但因为肖云和中年人没发话,所以没人敢冒着“破坏现场”的罪名抢救这些符纸,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烧毁。
青色符纸,肖云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消息有没有泄露出去,会不会对敬亭山的声誉造成影响。而他们眼下思忖的,自然也是这件事。
“要不封山吧,我再去调些人来。从上到下,细细搜查一遍。在明天事发之前,不放任何人离开。”肖云说。
中年人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为了以防万一,平白让人看出端倪,明天不要大规模撤离。所有负责看守的杂役和外门弟子,都留下来。”
留下来的必死无疑,肖云脸色皱变,他张着嘴,刚想开口求情。可中年男子却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