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往外头指了指,“东街。”
李叔抿唇笑笑,却是淡了些,东街里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一顿饭能顶他们一个月的工钱。
一时就无话了。
“叔,药抓好了。”陈安倾着身子进来。
“好嘞!”李叔慢腾腾地站起来,手臂上突然多了一双手搀着他。
李叔诧异,小姑娘却温着声,“您慢些。”
李叔回头笑笑,谢谢她的好意。
陈安正抓着药包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倒是没打断。他让店里的徒弟取了一个斗笠给李叔披上,李叔不好意思,想要拒绝。
“下回来抓药的时候带来就成,今儿风大,别吹着了又复发。”
李叔便没再婉拒。
等人走远了,陈安才催着姜雨眠进屋。
“师父,这小女娃是谁?”陈安的徒弟一边搓着手,一边问道。
“你师娘的学生,姜……眠?”陈安突然不太能想的起来她的名字。?
“姜雨眠。”姜雨眠也没生气,在一旁补充。
“可是画船听雨眠的雨眠?”陈安问。
姜雨眠点点头。
“好名字。”陈安夸赞。
姜雨眠抿嘴笑笑,这名字是娘亲给她取的。
“师父,她不会就是你昨儿说的那个吧?”一旁的少年看着这个半大丫头问道。
陈安点点头,他昨儿是跟徒弟说了,店铺里要新来一个学徒,专门收药材的。
“这么小,认得药吗?搬得动篓子吗?”少年以为能来个能干的替自己分担苦力,哪知来了这么个小女娃。
姜雨眠听了他的话,低了低头。
“德真。”陈安冷下脸,许德真就不再说话了。
他偏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娃,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他低下头看着炉中跳跃的火苗,叹了叹气。
稍晚些,就来了几拨卖药材的人。最近看病的人多,陈安便让徒弟带着姜雨眠去练练手。
若是遇上常来送药的,许德真便晃晃眼就收了,若是遇到脸生的,他定是要马着脸掰扯掰扯的。
“你这大青叶,”德真抓起盘中的药材,略有些嫌弃地扁扁嘴,“掺了不少脚料啊。”
姜雨眠踮脚看了看,的确,破碎多,成色也不好。
送药的是个中年人,讪讪一笑,他先去的安济堂,好药都被收走了。
“您说,这些值多少价?”
许德真挑了挑眉,“平日里我们都收的十文,你这……”
姜雨眠讶异地抬头看了看他,方才陈安给他俩交代的明明是十五文……
中年人是第一次来这小药铺,自己拿的又是被人挑过的,自知理亏,“打个半,您觉得怎么样?”
许德真抿嘴笑笑,一口应了。
称了重,许德真省下了十文钱,等到收工时,他将这笔铜钱交还给陈安,还有些洋洋得意。
陈安一听就冷了脸,一点没有因为徒弟的小聪明开心,反而将他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