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贵族盛行养昆仑奴和小型犬(松狮和八哥)。
昆仑奴乃是番商不远万里从西昆仑带至大唐。非洲在历史上便是西昆仑。
不过因为实在是太远了,中间又多有战乱,不管是走陆路还是海路,都不能保证平安抵达,所以昆仑奴是稀缺物种。
然后,就有聪明商人,从南海诸岛上捕获土着带回来,冒充昆仑奴,主要都是黑黢黢的,看上去也差不多,只是矮小些。
贵族称这些人为伪奴。是求之不得之下的替代品。
然而东南亚一带的土着身材上更接近唐人,灵活机敏,学东西也快,反而比昆仑奴优秀,然后大获欢迎。
“这里,只有海路?”
“是,南海中一片大小海岛。”
“有多少路程?”
“至交州近三千五百里,但若是从南诏穿陆真腊,再至堕和罗走室利佛逝,便可直入腹地,左右上下不过海路百里。”
李适指了指诸岛下面的大岛:“这是何处?”
“陛下,这便是罗娑斯,有人称其为绝岛,我朝商船多有探访,以为是大陆之极南,其实不是。
此岛再往南七千里有一大部洲,终年积雪覆盖,寒彻骨髓,那里才是极南之地,与极北之海相对。”
张军拿着小木杆,给皇帝和首相科普了一下地理常识:“此线为地之守中,距日最近之处,一年无四季,常年酷热。
可称其为赤道。以赤道为线,以北,便和我巨唐相似,除去极北之地,当秋则秋,当春则春。
而赤道以南,便是这罗娑斯大岛,与巨唐正好相反,此时我巨唐为冬日,此地便是盛夏,然明岁盛夏之时,此地寒冬笼罩。
此大岛可称之为洲,东西逾八千里,南北四千里,无猛兽,极善牧养,物产不多,唯多矿产,以金银铁等矿之量,数倍于巨唐。”
“节下熟知天下矿藏?”李勉皱了一下眉头,扭脸看向张军。
“增不敢言熟,略知一二。”
“哦?来,节下为老朽讲讲我巨唐域内之矿藏如何?”
“不敢,首相相询,增知无不言。”
“若论矿藏,金银乃小物,首推铜铁,”李勉喻有所指,用手指指了指墙壁:“节下便请为老朽讲讲,我巨唐铜铁所藏如何。”
老头这是看张军一直和皇帝说金银什么的,怕皇帝起了贪念,在一边敲打了一下,不过也是想了解一下的意思。
“首相相询,增便献丑。只是论矿藏,我巨唐确实算不得丰茂。若只论我唐域之内,铜矿首推饶州,乐平县境。
陛下,首相应知,铜银多为伴生,饶州一地铜银,当占我巨唐全域五数之一,或四数之一。”
“何为伴生?”李适问了一句。
“各物均有杂质导致杂驳不堪,工匠需以人力提纯得物。这杂质便为伴生。有金必有银铜,含银之金色青,含铜之金色黄。
而有银必有铜,反之,有铜之处也必定生银,只是或多或少之差。”张军换只手,拿铅笔在墙上画,把饶州标记了一下。铜。
“第二当属恭州,现为云南王所控,盛产区为唐兴县域。”张军又标一下。
这会儿南诏还只是地域性称呼,并未建国,在大唐朝庭这边还是以云南王相称,这是大唐皇帝封敕的官称。(岭南六诏,大唐支持南诏统一了其他五诏)
“第三当属会州,此地盛银,铜,均在乌兰县域。此地现为吐蕃所控,只是夷狄愚蛮,空守宝藏而不自知。”
“第四,便是卢龙,以及渤海王至室韦之地,矿藏虽小但在于数量极多,多有分布,尤其安东有大矿。”
张军抬笔标记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首相,矿藏资源乃国之命脉,是发展的基础,资源是一国之根基。
若只以大国风度而避讳种种,某认为,此是自误。国国之间素无长情,不外乎资源争掠,人丁如是,物产如是。”
不管是回鹘还是吐蕃,和大唐纠缠上百年,不外乎就是抢地盘争人口,也就是资源掠夺,争占生存空间罢了。
李勉思忖了一下,看了一眼李适,微微点头:“节下但言便是。”
张军也点了点头,手往半岛一指:“太祖于百年前兴师辽东,置安东熊津两都护,独留新罗。
新罗小国不知有恩,多次寻衅,窥探安东熊津,数次争伐不休。适逢西北糜乱,朝庭不瑕兼故,是以新罗得逞,始以同江为界。
然多年以来,彼并未安静,每每蠢蠢欲动。是我巨唐惧之撮尔小国么?
而渤海一国,受我巨唐天恩得以称王守国,可并不遵循臣子礼度,侵扰蚕食终未断绝,勾连奚与室韦,与回鹘友善相交,何以令之?”
李勉眯了眯眼睛,一脸无奈:“节下,有话便讲就是,此地就我君臣三人,不用左右而言他。”